“幕夜飞篷其实也有杀伤力,但它的持有者却绝不会用飞篷杀敌。”
“哦?”
“因为隐弦夜弓是素时极致,是死亡的代名词,它虽是一柄弓,却是一柄已经有了它自己尊严的弓。”
焰煠脸上的光芒更盛,她一字字的补充道:“因为它有更高级的杀敌法子,它绝不容许自己低俗。”
花错已在沉默,不再接话,他的眼神里已有叹息的意思。
焰煠忍不住问道:“无缘无故的,你叹息什么?”
花错眼中的叹息之意更浓:“我叹息你的好手段。”
焰煠的眼中已露出了讶然的神色:“我的好手段?”
花错的目光已在窗外,外面本来已经微微光亮的夜色,忽然又变浓了。
浓得化都化不开的黑暗,在大地上氤氲又氤氲,就连原本闪烁的星月,也都已经销声匿迹了。
花错望着深邃的夜空,他的整个人似已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忽然一字字的问道:“现在究竟是白天是黑夜?”
焰煠看着他,眼中的讶然之色更深:“你说什么?”
花错盯着她,冷冷的重复道:“我问你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焰煠甜甜的笑了,笑得很欢快:“你何不直接问我,隐弦夜弓是不是就在我身上?”
花错的话语更加森然,他不假思索的道:“当然就在你身上。”
焰煠神色不变:“为什么?”
花错:“我沉醉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按夜宴的时间推算,现在如何能不是白天?”
焰煠冷笑:“你沉睡如死猪,也还能知道时间?”
花错也冷冷的回了回去:“这世上总有一些人特殊,不管处于什么状态,都还是有时间观念的。在下不才,却恰好是其中之一。”
焰煠忽然沉默,静静的看着他,半晌终于开口:“是的,如今是白天,但隐弦夜弓并不完全在我身上。”
花错的眼中已有狐疑之色,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何为不完全?”
焰煠叹了一口气,才道:“严格意义上讲,我身上只有半支弓。”
她说完这句话,外面无穷无尽的黑暗忽然散去,天地一片光亮。
花错冷冷道:“我说你好手段,绝不是仅限于此。”
焰煠又叹了一口气:“所以,你的意思是,王城五卫也是我杀的。”
花错:“难道不是?”
这一次焰煠回答得很干脆:“是的,确实是我杀的。”
花错已在追问:“为什么?”
焰煠目光闪烁,眼中现出了异彩:“为了向你证明我身上只有半支弓。”
花错愕然:“哦?”
焰煠反问花错:“难道你没听说过,真正的隐弦夜弓杀人于无声无息之中,非但到了发必达,达必死的境地,更在死者身上完全看不出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