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不大,才三层楼,看店的是个老大爷,桌上摆着个小电视机,天线竖的老高,貌似信号不太好,老大爷手里端着一份蛤蜊煎,时不时要站起来,拍几下电视机后壁,仿佛教训一顿,里面的图像就能清晰点。
等身份证登记完,老大爷叼着烟,指了指:“房间二楼,左拐第一个。”
宋知落先跑上楼,二楼的地毯红的发暗,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她用房卡开了门,等沈清弦上来时,只把行李接了过去,然后拽着他胳膊往外拉:“你先在外边,等我一下。”
没等他说话,她便关了门。
房间内没有提前通风,气味不大好,怕他会住不习惯。
宋知落先去把窗户拉开。
这旅店房间有一扇窗,窗帘颜色很深,用尼龙绳绑着,两张单人沙发,一个红木色茶几,然后就是一张床。
宋知落从行李箱翻出除菌喷雾,快速将屋里的家具喷了一遍,接着又换了条新的一次性床单,宋知落平时出去工作,都会带些生活用品,避免不时之需,这些东西常年就搁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等收拾弄得差不多了,才开门让沈清弦进来。
宋知落正好接了个电话,沈清弦先去洗澡,接完电话时,刚好注意到他出来了,肩上搭着条毛巾。
“你洗好了?”宋知落将手机搁一边,从包里拿起衣物袋:“那我去了。”
“等下,”沈清弦拉了下她手腕。
宋知落侧过头。
“那个淋浴有些问题,你不是生理期吗,别洗了,怕你会感冒。”
她稍楞下,刚刚进来忘记查看浴室。
这会儿走进去看了眼,果然这浴室也是相当简陋,墙上有个排风口,百叶窗上的风扇转的挺快,风一阵一阵往里钻,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开关在哪儿,可能是通风装置。
宋知落拉开淋浴,发现出水不正常,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打算关了重新开时,沈清弦将她拉了出来:“水压不稳,我试过了。”
宋知落看着他,狭小的浴室忽然安寂下来。
想着沈清弦推了工作,跟着她高铁转大巴,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待在这简陋的破烂旅店里,连洗个澡都要将就,可能他从小都没住过这么差劲的地方。
她抿了抿唇:“我让你受委屈了。”
“我一个大男人受什么委屈。”
“你本来不用那么辛苦的。”她语气有些自责。
“傻,”说话间,他稍弯腰,指背蹭了蹭她的脸:“是来见把你带到这世界的人,怎么会辛苦。”
她抬眼,注意到他头发还滴水,一摸他身上都是凉的,也怕他会感冒,宋知落皱着眉,去洗手台的挂柜里翻吹风机,连好插座,踮起脚要帮他吹。
看她一进来
就手忙脚乱到现在,沈清弦没让她弄:“好了,不用照顾我,我又不是朵娇花,洗个冷水澡而已。”
没办法洗澡,宋知落用热毛巾擦了擦身子,然后从带进来的洗漱包掏出洗漱用品,清洁好后涂了层睡眠面膜,又拿身体乳擦了下脖子和手腕。
走出浴室时,就看到沈清弦已经躺在床上,似在等她到来。
他头发没吹,大致是用毛巾擦了下,看起来蓬松浓密,光泽漆深,深邃的眉宇,半边脸颊被床头那个老旧台灯照的忽明忽暗,倚着床头,领口露出的皮肤看起来白皙光滑。
不知是心里原因还是什么,原本有点寒酸的环境,因为躺上去的人,竟看起来像是精美的画报似的。
很要命。
这段时间,他们只在红毯之夜那天,匆匆见了一次面,之后宋知落忙着准备新戏的事,这十来天一直待在沪市,他们分离异地,她刚从浴室出来,停在那儿,沈清弦便张开手,“过来抱抱。”
“你怎么不吹头?”
“懒得弄。”
这个吹风机的线不长,宋知落帮他拿到床边,让他坐起来,沈清弦没反抗,像个逆来顺受的少爷,任着她摆弄,享受当被服务的那个。
男人手臂撑在身后,两条长腿大开,宋知落跪坐在他身前,抬手去揉他头发。
沈清弦头发浓密,吹了会儿,感觉他似乎往后挪了下,身子跟着后移。
宋知落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吹风机的噪音,于是将风筒拿远了点。
由于他手的支点往后,高度一下子降低,宋知落只好将身子弯下来,离他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