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次,让开。”裴尊攘满脸净是压抑神情。
她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
“攘儿,把夜游一并杀了。”裴彦臬在他身后沉喝。
不。他下不了手,他下不了手!裴尊攘心中挣扎不已。
“云阙,难道你没听见父皇刚刚说武越王他不忠不仁不义,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收养你,他一定是存心不良,你——”夜游急急地说道。
“攘儿,我叫你快杀了他们。”裴彦臬慈父的假象已荡然无存。
“云阙,你别听他的话……”
“住口,全部都给我住口。”裴尊攘怒吼,登时,一阵狂乱之气也瞬间席卷了整间御书房。
他太累了,累到连喘口气都感到万分困难。也许,他应该赶快把事情做个了结,之后,他就可以休息了。
夜游在他重新提起长剑指向她时,心碎地闭上眼。
死了也好,反正云阙从来就没把她当成妻子来看。只是她除了失望之外,也不禁为他感到悲伤。
可怜的云阙。
怎知时间慢慢流逝,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并没有发生。
细尖的声响让她不自觉地睁开双眼,这时,她才知道裴尊攘已把长剑钉在他们身后的那座屏风上。
夜游惊喜地回望他那双写满痛苦与压抑的眸子。
她居然赢了。
“朕没有错看人。”玄续皇帝欣慰地道。
“因为错看他的人是我。攘儿,你太教我失望了。”裴彦臬狰狞下令:“来人,杀了他们。”
正当武越王所带进的人马蜂拥而上之际,一道黑色影子突然窜进御书房,并以狠绝的掌劲将那些叛逆者全数逼退。
这时,在御书房外,突然震喝声四起,一大批训练有素的亲卫军把武越王的人马给统统包围起来。
裴彦臬见状,神情灰败如土,“玄续,原来你早已发觉我有——”
“反叛之心。”玄续皇帝替他接下话。
“不!我裴彦臬怎么可能会失败,我足足策划了十七年时间,怎么可能会失败!”裴彦臬猛地咆哮不止。
倏然,他目光涣散地盯着那抹失神已久的人影,并大声对他喊道:“攘儿,快杀掉玄续,这样你就是夜国的皇帝,而我就是夜国的太上皇。快呀!”
“哼,到现在你还在做这种痴梦。”回他话的人并不是裴尊攘,而是那名一身黑衣、神情冷漠的邪美男子。
裴彦臬顿时凶狠地瞪向那名黑衣男子,然而,当他看清那名男子的容貌时,他的脸色霍然转为惊恐。
“你、你是……”他颤声地往后退。
“裴彦臬,你该死。”伴随着这句恨声的,是黑衣男子足以致命的掌气。
一抹雪白身影在这股掌气即将烙上武越王胸膛时,出手截下。
“邵云阙,你知不知道你认贼做父了十七年?”黑衣男子噙着冰冷的笑,对着脸上一僵的裴尊攘讪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裴尊攘直盯着他,唇角微微抽搐着。
“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好,我就跟你讲白一点,实事上,你邵家会完蛋,完全是你背后那个人所搞的鬼。这样你懂了没?”
裴尊攘不敢置信地瞠大黑眸,惊愕到无以复加。
“诚如朕方才所言,武越王就是听信天相大师对你所卜算出的帝王之相,才兴起篡位夺权之念。”玄续皇帝沉重地接道。
“攘、攘儿,别听他们胡说,快!快带为父走……”裴彦臬似乎不敢对上黑衣男子的目光。
“为什么?”半晌后,裴尊攘垂下眼,微弱地吐出问句。
“哼,若你真能当皇帝,那对他来说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为坐上独一无二的太上皇宝座,便设下这一连串的计谋;当然,首当其冲的便是你至亲之人。”黑衣男子很好心地替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