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陆修远没给三七头缓和的时间,疾步跟到他面前,踩住他胸膛,弯身轻巧地扣住他攥着弹簧刀的手关节。
“哪儿的人?”陆修远漠然询问。
三七头已没任何反抗的余地,手疼得要命,却因为习惯而不想丢脸,闭紧了嘴巴。他不能说话,因为这会儿说话肯定打颤。
陆修远逐步加重力道。
三七头很快从咬牙、青筋直跳到嘴唇发颤,终究是不想一只手就这么废掉,认怂了,“赵家庄的。”
“谁怂恿你来找我媳妇儿麻烦的?”
“你媳妇儿,那是你媳妇儿?”三七头一面疼的钻心,一面满心诧然,那表情就别提了。
“同样的问题,我没讲第二遍的习惯。”陆修远语气冷然。
“是、是王萍……你稍微松松手行不?把我弄残了你就不占理了……”三七头强撑着说完这些,抑制不住,痛呼出声。
陆修远没再问下去,因为意识到周围已经聚集了太多看热闹的人。
他将三七头拎起来扒下外套,把人绑起,袖子打死结。
“修远,这东西也绑起来了。”雁临说。
陆修远循声望去,见青春痘也已被捆起来,身边站着几个年岁不等的男子。不用问,一定是他媳妇儿张罗的。
他笑一笑,对帮忙的人道谢,随后吩咐两个捆起来的人,“跟我去饭馆。”
临走时,雁临记起要买的鲨鱼夹,回到摊位前,付账给摊主,转头匆匆追上陆修远。
见到祖父祖母,雁临先一步简略地说了事情经过,没提这是自己和陆修远配合引蛇出洞的结果。要是照实说,一准儿挨训。
陆潜神色冷凝,又有些费解,“王萍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这可是教唆他人犯流氓罪。”
叶祁分析道:“最近这些年,她在祖父母和父母家两头住,两头都惯着,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
“不管怎么样,要追究到底!”陆潜真怒了。
这正是陆修远的本意,倒也不怎么当回事,跟祖父祖母说:“下午一两点才散集,吃完饭你们接着
赶集,然后来这儿等我碰头。”
“成。”
接下来,村长获悉,转头报到乡镇派出所,乡镇派出所的人尽快赶至,带走两个滋事者。
陆修远和雁临去做了份笔录。
两个滋事者是附近赵家庄的,他们交代:与王萍前年认识的,起因是她放话要教训一个小姑娘,他们主动找到她,说只要她肯出钱,就能帮她出气。此后又有过几次类似的事。
这天他们来赶集,原本是帮一个哥们儿卖年货,被王萍寻到,她故技重施,指出雁临,以每人一百块的价钱收买,先付给每人两张大团结,要求是寻找或制造雁临落单的机会,令其顶上破鞋的称号,叮嘱他们事后赶紧到别处躲一阵,相关费用也由她出。
二人听说过陆家、陆修远,并没见过,而在今天远远看着跟着的时候,王萍并没说出老少四人的身份。如果知道,打死他们也不会惹陆家的人。
下午三点来钟,在祖父母家里的王萍被传唤到派出所,因两个从犯指证,当即扣押。
至此,雁临也对王萍费解起来:这年月的流氓罪之严重,她难道没听说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作死?哪儿来的自信确定计划可以成真?
这下好了,连三流大学的文凭都拿不到,别的惩罚更是轻不了。
到这地步,雁临真没料到。
这期间,陆修远看起来没受分毫影响,抽空到邮局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好后续几件事。
当晚,老少四口一起做了几道菜,煮了昨天做的饺子,仍是大快朵颐,氛围喜乐融融。
祖父祖母回房休息之后,陆修远到书房梳理一些意向项目的枝节,回卧室休息时,雁临裹着羊毛披肩,倚着床头,正对着素描本忙碌,床上摊放着上午买回来的一些布料。
“肯回来了?”雁临忙里偷闲看他一眼,浅笑盈盈。
“现在能不能收拾起来?”陆修远问她。
雁临手里的笔一顿,不好意思地笑,“本来想自己收拾,一拖再拖的,又得你收拾烂摊子。”
“我还不知道你?”陆修远笑着叠起布料,收进柜子,再倚到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