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命来!”
黑暗将何弥裹挟住,尸体的腐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她无措的环顾四周。
突然,方三青灰色的脸贴到面前,他身后跟着一群淌着黑红的血泪的人,拖着断肢向她走来。
何弥猛然睁眼,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喘。
粗布帐顶垂着艾草驱蚊包,晨光从菱形窗格里漏进来。
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坐在床边,见她醒来脸上流露出惊喜:"奶奶她也醒了!”
“啊…”
竹帘哗啦作响,一个银发老人端着陶碗颤巍巍走来,褐色粗布裙摆还沾着几片绿色叶子:"快别动。"
她将冒着热气的药碗搁在掉漆的矮柜上,枯槁的手按在何弥肩头:“前几天那雷来得邪性,你们是走山路被雷劈到了吧,身上都是伤,能捡回条命真是命大了。”
何弥攥紧补丁摞补丁的棉被,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粗麻布里:“多谢婆婆相救,您有没有看到我旁边有其他人。”
那日天雷一大半是朝她劈的,萧珩却硬生生替她挡了好多下,不知道……
“他早就醒了,这会儿正蹲在檐下给你熬第二副药呢。"女孩笑道,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这两天他看你没醒,急得不行呢。”
“快把药喝了。”
没等人扶何弥就硬撑起身,吓得女孩赶紧过来扶着她。
何弥冷汗直流,散开的发丝黏在颈侧,旧伤被牵动疼得唇色都白了,她闻着这药味都有些害怕,但她强忍着苦涩一口气都喝了:“多谢,能让他进来一下吗。”
女孩把萧珩叫了进来自己去守着熬药,婆婆看他们一眼也出去了。
“你怎么样?”何弥看见一个人影进屋就急切问道。
但看到人她实在没忍住笑了,他身上穿着十分不合身的女装,还漏了半截小腿,应该是祖孙俩家中没有男装。
“丹药都在我这里,用不用吃点什么我翻翻。”
萧珩看着她眼神中似乎有些幽怨:“蓝瓶,你也吃,再给我一件衣服。”
两人吃了丹药,经脉疼痛终于缓解了些,但是这次萧珩带下山的灵药是彻底用没了。
何弥将那件黑色法衣扔给他,要是早些时候穿上说不定他受的伤还能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