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事情进行得如何?”
见到顾南箫,祁镇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如你所料,祁昊一看到谢华香,自己就先乱了阵脚,抢着把人带走了。”
如果之前还有什么怀疑,那么这次祁昊自投罗网,祁镇就确定了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顾南箫见他神情沉郁,沉默片刻才问道:“表哥可是舍不得谢华香?”
祁镇冷冷一笑,道:“不过一个女子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站起身,走到桌旁,自己倒了一盏冷茶,仰头一饮而下。
“箫儿,从前你总说我喜欢偷看话本子,总是一厢情愿地相信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我却只当你是不解风情,太过无趣,如今我才知道,你是对的,我的确是入了话本子里那些故事的魔,差点儿误了大事。”
顾南箫一时不知该从何劝起,只得说道:“表哥能醒悟便好。”
祁镇走到顾南箫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醒悟两个字用得极好,我如今可以说是浪子回头,为时未晚。”一边说着,祁镇自己便先笑了起来。
见他并不生气,顾南箫便问道:“表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嘛,自然是依你之见,明日咱们就去大理寺。”祁镇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目光沉沉,“不就是坐山观虎斗吗吗,他们真当孤什么都不会吗?”
这一刻,祁镇身上终于散发出上位者才有的威仪冷酷,连顾南箫都不由得呼吸一窒。
“表哥若有什么差遣,南箫定全力以赴。”
祁镇微微颔首,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暮色四垂,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昏暗的夜色之中,天边隐隐有雷电闪现,似有风雨欲来。
宫中规矩,除了太子,皇子成年后便要赐府邸出宫居住,几个皇子府离皇宫不过一条街之隔,进出宫也算是方便。
祁昊回到五皇子府的时候,酒意还没有散。
祁镇说得没错,经过数蒸数晒的葡萄酒果然后劲十足,祁昊乘马车吹了一路风回来,进府反而越发头晕脑胀,难受得紧。
再想到方才宴席上的情形,祁昊更加烦躁不已。
他扶着内侍的手,跌跌撞撞进了卧房,几乎一头就栽倒在床榻上
。
几个内侍立刻忙乱起来(),打热水给祁昊擦脸的?()_[((),去熬解酒汤的,给祁昊换衣裳的,卧房里的进进出出的人许多,一个个儿连大气都不敢出。
祁昊换过家常衣裳,擦过脸,又狠狠喝了一大碗解酒汤,这才觉得胸口烦恶的感觉消散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内侍走了进来。
“启禀殿下,宫中来了一辆马车,说是太子殿下送您的舞姬和奴婢。”
祁昊皱起眉头,说道:“把人带进来。”
很快,内侍就带了舞姬进来,又识趣地退出了卧房。
时间匆促,谢华香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还穿着方才跳舞时穿的绿纱舞裙,胳膊大腿连整个腰腹都露在外头,若只看身材,倒还有几分活色生香的滋味。
只可惜,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完全被汗水和泪水冲糊,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恐惧。
祁昊本就喝多了难受,看她这副尊容越发想吐。
他强忍着恶心,挥退了身边的内侍。
卧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祁昊才开口说道:“谢华香,你怎么在这儿?”
谢华香张了张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为什么会在五皇子府,难道祁昊自己不知道吗?
要不是祁昊非得开口要她,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经见到祁镇了!
想到眼前的人是何等身份,谢华香紧紧咬住嘴唇,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