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灼看着那排牙印,脸色蹭一下变了。
那是姜念的牙印。
他认识。
高中那会儿,他老手欠揪她马尾,她开始冷着脸打他手,他每次都笑嘻嘻地求饶,嘴里说着“姑奶奶,再也不敢了”,却又转眼即忘,没过多久就不怕死地再次伸出胳膊,手指懒洋洋地拨她头发,逗弄似的。
有次,把人逗急了,直接拽过他胳膊,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把他疼得龇牙咧嘴,好久都不敢再碰她头发。
那一口是真的狠,都浸出血了,后来结出了红褐色的血痂。
他曾在深夜里,绕着整齐小巧的牙印,一圈圈地描绘着。
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还期待伤口能恢复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如果能永远留在这,那是最好不过。
可惜,他恢复能力很强,没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牙印褪去,疤痕淡去,只留下又刺又痛又痒又甜的记忆,在少年心里珍藏着。
可现在,他看到了同样的牙印。
在另一个男人的颈侧。
咬得不重,浅粉的一圈,像是女人调情时漫不经心厮磨而过的暧昧印记。
而后,他就听到了简淮州那句意味不明的:“小朋友咬的。”
程灼现在很后悔,他恨不得把自己掐死,昨晚怎么就没看住姜念,任凭醉酒的她上了简淮州的车呢!
他都不敢想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姓简的都是畜生,简斯阳是畜生,简淮州更是。
看着道貌岸然,实际上是个连自己侄媳都不放过的伪君子!
程灼冰冷的视线从齿印转到简淮州脸上:“简叔叔身边很多这样的小朋友?”
简淮州靠着沙发椅背,闲适地交叠着双腿,淡笑了下:“怎么会,一个都嫌烦。”
……
姜念推销完孝心按摩仪,又乖巧去厨房准备买回来的外卖。
程灼斜靠在门口:“有意思吗,这么伺候他?”
姜念没看他一眼:“怎么没意思?意思大了去了!我合同还指望他搞定呢。”
程灼不满地嘟囔:“我也不是没功劳啊,怎么不见你这么对我。”
姜念头也没抬:“我们俩什么关系,用得着吗?”
只一句话,程灼就被哄好了。
原本紧绷的唇角没忍住翘了起来:“说得也是,简叔叔是长辈,咱们尊老爱幼。”
之前,他对“简淮州只比他大几岁,却是叔叔辈”这件事耿耿于怀,简叔叔三个字叫得不情不愿,可现在,这三个字他脱口而出,叫得无比顺溜,要不是只高一辈,他恨不得管他叫简爷爷、简太爷爷、简老不死的!
反正,把他叫得越老越好。
哼。
程灼走过去,接过姜念手中一盘蟹黄包:“行了,你哪会这些啊,我来。”
“摆个盘而已,我还不会了?小瞧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