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些!有什么能值得你这样高兴!”
“那位、那位中书令要打回来了!他没死!”
“什么?”
屋内的宋撄宁身子一颤,用力坐了起来。
“崔相没死吗?”
“是的!他此前遭人背叛,重伤昏厥!现在醒了要打回来了!”孩童高声地给她回话。
“没死。。。。。。吗?”她重重地咳了几下,胸腹剧痛连连。
“陛下好好养着。”上官循小心地扶着她,“崔中书带兵归来,您——”
话音未落,便见到面前的女郎晕倒在她怀中。
。。。。。。
“她何日能醒?已经一个月了。。。。。。”
崔望熙坐在榻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只觉又轻又凉,仿佛一只随时便会凋落的霜花。
“撄宁。”他低下头,声音沙哑,“我回来了。”
“崔望熙。。。。。。”
他惊喜地看过去,见到那双熟悉的眼眸。
“撄宁,你醒了?”
宋撄宁用力抿出一个笑,回握住他的指节,“你回来了。”
崔望熙听着她气若游丝的话,眼尾湿润,“是微臣的错,轻信于人,以致没能及时回京。”
“别这么说。”她捏了捏他的指尖,“我有些累,要睡一会。”
稀世的药材一样样送入大明宫,宋撄宁的身体却未见丝毫好转。
前朝之中,崔望熙因着立后之事,与朝臣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终得偿所愿,但亦导致君臣离心。
天气逐渐暖和,紫薇花开得正盛,他如往常一样,匆匆赶来,亲自给她喂药。
“今天怎么了,不想喝吗?是不是太苦了?”崔望熙安慰道,“撄宁很快便能好了,御医说你最近精神还不错。”
“要去外面看看吗?先把药喝了。”
苦涩的药汁见了底,崔望熙替她擦干嘴角,披了件厚衣,缓缓地俯身抱起她,走到殿外阳光正好的地方。
怀里的人很瘦,正靠在他胸前,打量着不远处的紫薇花,口中轻轻地叮嘱他做好一个君主。
崔望熙倏然想起下那封旨意时,与众臣的对抗。
在大邺一朝,他无法成为与她并肩而立的人,于是便只能用这样的手段,留她在身侧。
“撄宁,要不要去花下坐坐?”
“怎么不说话?”
“。。。。。。撄宁?”
彼时延嘉殿春光正好,一簇簇紫薇生机勃勃,一如那岁,年少初见。
大宁开国元年,春,皇后病逝,同年,帝泣血而亡。
乱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