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起脚下飞快,再没有回过雅间。
胡家兄弟几人先是看了那杯没喝的酒,确定里面加了脏东西,于是围住张斌盘问,问不出所以然,兄弟几人也不傻,那酒壶是伙计送进来的,再给段明泽添酒之前,已经添过三个人的酒杯。
而喝过酒的三个人到现在也没发觉有任何不妥当之处,那……这酒壶是传闻中的鸳鸯壶。
乍一看和普通酒壶一模一样,但内有机关,知道机关的人稍稍一拨,倒出来的酒水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普通百姓一辈子也看不到这种精细东西,多半是在高官权贵之间才会有人花大价钱定制。
张斌家中不是很富裕,这不像是他会有的酒壶。话说回来,张斌和段明泽之间没有恩怨,大家都不熟,他应该讨好威武和世子才对,如今却对人下毒……完全就是在找死。
眼看张斌死不承认,兄弟几人并未打消对他的怀疑,而是找来了酒楼里的伙计。
方才送酒的伙计就守在门口,一被盘问,立刻就招了。让他换掉酒壶的人就是张斌。
胡家兄弟对张斌特别失望,如今胡家自身难保,这会儿也不愿意为了张斌和威武侯府疏远。
一头是侯府,一头是借住在胡家的亲戚,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胡大公子直言:「一会儿我让人收拾了你的行李,你今儿就回家去吧。至于威武侯世子那边会怎么处置此事,我们不会过问。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受着,别再试图拉胡家下水,也别想着求我们帮忙。你自己找死,谁都帮不了你。」
张斌心中拔凉,看着胡家兄弟离开,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原以为事情会顺利,没想到弄成现在这样。不光没能完成贵人的吩咐,还失了他在京城的靠山。
没有胡家人的照顾,张斌根本不可能长期在京城居住,还更别提有文采斐然的夫子指点教导了。
内室有了动静,小间打开,站出来了一位绝色美人,她出现在那昏暗处时,只让人觉得周围都亮了起来。
藏在小间里的人,正是赵朵儿。
张斌叹气:「事情不成。」
赵朵儿倒是无所谓,她又没有参与算计,直到这会儿,段明泽都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她,自然也不会来报复,听到这话,笑道:「堂堂威武侯世子,又岂是那么容易算计的?如果随便一杯酒就能把他送到其他女人床上,他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妾室通房了。」
言语间,还带着几分骄傲。
张斌面色一言难尽:「有病!」
「你骂谁呢?」赵朵儿瞪着他。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二人一惊,下意识看向门口。
张斌原以为回来的是胡家兄弟几人,没想到竟是段明泽,他脸色当场就变了。
先是下药,这会儿还有个女人在旁边,他真的是一分辩解的馀地都没有了:「段世子,我……我是被逼的。」
他不太愿意说出幕后主使,眼神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一把抓住旁边赵朵儿的胳膊:「是这个女人让我做的,她对你余情未了,想要在你成亲之前……」
温云起面色漠然:「是这样吗?」
赵朵儿摇头:「不是,我和这个姓张的不认识,也不是我找的他。今天我会在这儿,是荣王府的人接我来的。」
温云起颔首:「你俩……跟我走一趟吧。」
他并没有亲自出手教训这二人,而是带着他们去了一趟荣王府,将两人直接交到了荣王手上。
稍晚一些的时候,就得了消息,王府的二公子谢文定突发恶疾,被送到了郊外的皇觉寺中荣养,当天就被剃了头发。
也正因为被剃了头,引得众人猜测纷纷,大家都怀疑二公子的病情应该是要修身养性……之前就听说二公子好美色,想要求他办事,给他送美人就行。
多半是玩得太花,染上病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谢文定本人已经被送到了皇觉寺出家,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一天到晚身边好几个人盯着。想出都出不来。
何氏与何侧妃想要救人,她们也没有其他的法子,身为王府的女眷,万万不敢和王爷对着干。两人思前想后,请了人帮忙在王爷面前说话,还亲自求到了王爷跟前。
荣王一脸漠然:「他是自找的!之前那次本王就想给他一个教训,还让他跟明泽学一学,结果呢,他看不见别人身上的长处,只恨明泽给他难堪。而且,当时给他难堪的人分明是本王,他却只为难明泽,分明是故意挑软柿子来捏。本王没有这种欺软怕硬的儿子,从今往后,世上再无谢文定,只有静心师傅!」
何侧妃面色惨白,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王爷,妾身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出家了,妾身以后能靠谁?」
「本王还没死呢。」荣王很不耐烦,「你教出这种孽子,给本王滚回去反省。」
何侧妃原先还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和世子相争,若是世子出了事,她儿子也有没机会承袭亲王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