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生不知。”夏佐躬下身,低下头。
“蠢货!”贺璋难得的有些急了,“不能让他们去香源镇!立马给燕归梧传令,让他马上派兵北上,在香源镇以南的怀安镇将义军拦截!”
“是是,小生立刻就去!”
夏佐领命,躬身退出了书房。
他边退边心下狐疑,自打义军离开三州北上以来,贺璋总能及时收到情报,获取义军的动向,这是为何?
燕归梧接到贺璋的传令,推脱自己练兵时受了伤,不宜远征。
贺璋连发三道令,燕归梧今天说自己伤势加重,高烧不退,明天说自己可能中毒了,动弹不得,总之满嘴胡扯,就是不肯发兵。
最后,燕归梧甚至让贺璋拿出圣上的圣旨,只要得圣令,他立马动兵,就算身体不适死路上,就权当为国尽忠了。
燕归梧这般混不吝的态度,气得贺璋把桌案上的笔墨纸砚砸了个干净。
急火攻心,贺璋连咳了几声,竟咳得喉头冒出了丝丝腥甜。
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事态有一些脱离了掌控。
义军已离开三州地界,可燕归梧的十万京师始终待在鹿鸣山一带不挪窝,为什么?
圣上一开始派燕归梧率领十万京师前来利州,到底是为了义军,还是打从开始便是冲着他贺璋来的?
或者说,燕归梧一直不动,是不是在鹿鸣山发现了什么?难不成圣上也在打那千年宝藏的主意?
是了,先帝就曾因“蒙照遗留下千年宝藏”这个诱因而怀疑洛氏图谋不轨,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愈演愈烈,渐渐长成参天大树,最终因着一两句挑唆,洛氏才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
贺璋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对,竟一时火气直冲天灵盖,顶得他两眼发黑,脚下踉跄了两步。
夏佐忙上前搀扶,急声道:“太傅保重身子,切莫太焦急啊!”
贺璋在夏佐的搀扶下缓缓坐下,舒了口气,忙咽了两颗丹药,方觉好些了,他眼眸阴沉,沙哑的开口道:“他在义军中如何了?”
夏佐知晓这个“他”指的是洛景修,忙应声道:“据说,洛公子在义军中虽未成为头领,却足智多谋,义军动向多受他影响,堪比张良。虽说义军所到之地多有抢掠掳劫之事,可洛公子持反对意见,倒是在百姓中颇有声望。”
“废物!大半年了,还未彻底掌控一群蝼蚁,还让其取道香源,愚不可及!”
贺璋那双浑浊的眼眸中暗藏杀意,他狠狠闭了闭眼,良久,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呵呵,声望?他需要什么声望?”
夏佐浑身都有些发紧,忙躬身道:“是,小生失言了。”
“你去,将洛景修的真实身份散播出去,就说……”
贺璋笑了笑,嘶哑瘆人,“就说他已认老夫为义父。”
夏佐的心头“咯噔”一跳,不敢反驳,忙应声道:“是,小生知晓了。”
待退出了偏殿,夏佐的眉心都未舒展开,看样贺璋是被气急了,此计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放在寻常贺璋不会如此急躁。
他这么紧张香源镇,那里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