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来一回瓮中捉鳖。
半晌,梁易萧狭长双目微眯:“高洪,亲自走一趟去叫裴璟进宫见朕。”
高洪颤颤巍巍起身,如释重负:“是,奴才遵旨。”
果不其然,高洪前脚刚踏出殿门一步,后脚就有人去太后宫中报了信。
太后寝宫,只有淑兰长公主梁安如陪侍左右,旁的都一并支了出去。
“母后,听下人来报怀玉在北幽她失踪了,皇上宣了裴将军入宫,样子很急。”
听到消息,太后皱着的眉舒展开来,她嗤笑:“果然,皇上年岁小不够狠,沉不住气啊。”
原本想靠陆家拉拢裴璟,没成想忘了远在北幽的梁嗣音,长姐失踪,作为同胞兄弟,又岂能不管不顾,尤其两人关系甚深。
如此也好,老天都在助她一臂之力。
梁安如没听明白,她担忧道:“那怀玉不会有事吧,毕竟她是替我去和亲……”
太后拍着梁安如的手:“如儿,倘若梁嗣音真的死了,就没人知晓她为何会甘愿为你和亲的事了。”
“可……母后,我怕。”梁安如咬唇,一阵不寒而栗爬上后脊骨,算来梁嗣音成了她的替死鬼。
“别怕。”太后安慰道,“如今皇上招裴璟入宫,想必已是方寸大乱,借着这个机会,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一旦兵力不在皇城,那皇位便是唾手可得之物。”
梁安如攥紧双手,不免害怕:“那儿臣能为母后做什么?”
太后冷笑一声,望了眼不远处的药罐,说道:“到时候就说哀家病了,要众臣女眷来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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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浅意上门闹过一通后,白玉的病又加重了许多,一连几夜的低烧,折磨的人愈发虚弱。
她就连喝药,都得蒲欢亲自来喂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白玉的错觉,总觉得这几回的药味道苦了些,之前过多过少的还能尝出甜味。
她睡眠也不似前两日沉。
为了照顾方便,蒲欢夜夜守在她床榻前,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是夜,白玉像往常般喝过药:“辛苦你,日日为我煎药。”
“也不是,我也是前两日才……”话说一半,面对白玉疑惑的眼神,她立马止住了话头,“不辛苦,不辛苦。”
白玉问:“什么前两日?”
“啊,前两日将军被宫中叫去,现下还没回来呢。”蒲欢挠头,转移话题道,“姑娘早点歇着吧,我小厨房那边弄了几份糕点,晚点再过来陪姑娘。”
白玉自然而然无视了她前半句话,应道:“好,你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支矮烛熄了火光,月色掠过窗柩不偏不倚,落在白玉轻阖的眼眸上。
美人娇柔又虚弱,她静静躺在床上陷入酣眠,未曾有过动作,仿若画中昙花颤着瓣含苞欲放,只容远远一观,不可亵玩。
直至,天边月被浮云遮挡了来美人眉眼间去路,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来人摸索着墙壁,行动踉跄,走到白玉床前花了一刻钟左右。
靠近,不留余地向那白如美玉的修长脖颈,对方带着无尽恨意向榻上人掐了下去。
白玉醒来止不住地咳,靠着依稀月光,她能辨认出来人是裴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