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还真是为儿臣考虑。”李席玉笑容满面,“但还是多虑了,前阵子在云国的一位故人身上学到的法子,或许可以讲给您听。”
“他也有一位养母,发动政变企图夺位,但他非但没有怪罪养母,反而将其安置在宫殿里下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折磨而死。”
“世人都夸他不计前嫌,是个好君主。”李席玉笑得人畜无害,“母后猜猜,您会是什么下场呢?”
“你……你这个疯子!”女人不停咒骂道,“你弑父弑兄,根本不配做北幽的皇帝!”
“多谢母后夸奖。”李席玉看了眼前面的宫殿,“以后您就待在这里,好好颐养天年。”
话音刚落,一个暗卫从远处飞身而来,跪地禀报:“陛下,和亲那边出事了。”
还没等李席玉说话,女人突然狂笑几声:“你杀了哀家又怎么样,和亲之人一死,你猜云国君主会不会跟北幽开战,到时候你只能给我儿陪葬!”
“聒噪。”李席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剑利落割下了女人头颅,淡淡道:“母后安息。”
对于杀母仇人,他实在没有什么留恋。
看到这张伪善的脸就觉得恶心,装疯卖傻联络老臣,妄图弑君夺位,活着只会是祸患。
说完,他眼神示意暗卫靠近,手一松开,头颅顺势滚到了暗卫怀中,然后不紧不慢擦拭着佩剑:“拿个盒子装起来,送给梁易萧赔罪。”
暗卫不自觉吞咽着口水,艰难开口:“那叛变的人,还有和亲公主怎么办?”
“异己者,杀。”李席玉慢条斯理将擦拭过佩剑的方帕丢入血泊中,想起此前的约法三章,他慢慢开口,“和亲结束,听天由命。”
“是!”
*
云国和北幽的交界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四起,刀刃相接。
意料之外的变故,打的人措手不及,死伤无数。
梁嗣音只觉得眼前场景头晕目眩,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去北幽和亲路上所遇的场景,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再次遇到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殿下,别怕。”裴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伸出充满老茧的手仿佛拨开眼前的迷雾,把人拉了出去。
“你……”梁嗣音怔愣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摸了摸他的侧脸,“你没事了?可红杏跟我讲你命不久矣,是真的吗?”
“没事的,臣早就治好了,殿下不必担心。”裴璟笑着摇头以示安慰,“就算是命不久矣,臣也会为殿下杀出一条血路来,让他们再无回头之路。”
“你不要骗我……”说着,她话语之间竟忍不住哽咽起来。
“不会的。”裴璟轻轻放开抚在自己脸上的玉手,“答应过殿下的,要护殿下平安,绝不食言。”
“臣的命是殿下的,只能殿下亲手来取。”说完,裴璟看向梁嗣音身后的绿桃红杏道,“对面来势汹汹,我已通知人去找时酒领兵增援,你们领着一半人先往南边走,我等断后,有劳二位在路上护送。”
绿桃红杏自知留下并没有什么用处,甚至还可能让裴璟分心添乱,当即道:“是,将军小心。”
虽有纵般不舍,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别无他法。
交代完,裴璟仅仅注视了一眼梁嗣音,然后拜别,转身踏马而上。
虽是一眼,却好像要把眼前人深深刻在脑海里才肯罢休。
“希望还能再见。”梁嗣音低喃过后不再耽搁,翻身上马向着反方向而去。
厮杀还在继续,不远处的北幽营帐内,飞来一只信鸽。
“七夜大人,北幽密信。”士兵跪地捧上。
七夜上前,打开密信只看了一眼,眉头便不自觉皱了起来。
士兵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变化,看着专属于北幽皇帝才能使用的信封,迟疑道:“可是陛下有什么新的命令?”
“有。”七夜背着手,扭头望向厮杀的方向,“怀玉长公主必须是尸体,而我将会亲自上阵诛杀一切阻拦计划的变数,吩咐下去,全军都要上战场。”
“是,遵命。”士兵没有怀疑,快步离开了营帐。
在帐内空无一人的时候,七夜狠狠将信纸揉碎,全部一股脑丢入火炉之中,焰火霎时间窜了起来,映在他脸上一道可怖的刀疤上,显得格外扭曲,连带着眼神也发狠起来,充满杀意。
七夜冷笑连连,终于说埋在内心的真实想法:“陛下,七夜跟随您多年出生入死,可您却多次为了一个女子而将计划打破,甚至险些葬身云国,也不在意。”
“您可知我与太后合谋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一来帮您揪出乱党,二来便是真实目的杀了梁嗣音,让您一心专注朝政,做北幽的好皇帝,受万民敬仰。”
“可现在呢,一封信:异己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