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样的一种心态之下,沈灼言说他很幸运,说他感谢,说他很幸福,这在很大一种程度上填平了温容心中那个空荡荡的洞穴,有些遗憾虽然没有办法弥补,但可以遮掩,用爱来遮掩。
温容的遗憾和愧疚,在沈灼言的这些话里,好像被治愈了很大一部分。
温容上前拥抱沈灼言,沈灼言微笑回抱她:「谢谢妈。」
更多更肉麻的话沈灼言说不出来了,但所有没说出口的都包含在了这一声谢谢中,沈灼言相信温容一定懂的,而温容确实完全懂的,她摸摸沈灼言的后脑勺,在离开之际又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说:
「臭小子。」
沈灼言笑起来,温容却看向了一旁的南隐,缓缓敛了笑意,小声的对沈灼言说:
「我知道你很感激南南对你这段时间的付出,可是阿言,夫妻是共同体,南南不想要看到你对她愧疚和感激的,如果你像之前一样,一直把愧疚和感激表达的很明显,或许慢慢的会让接受者混淆爱。」
这还是沈灼言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看着温容没有说话,温容笑笑:
「她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激她,她受的伤也不是为了要赢得你的愧疚,她做这些只是因为爱你,你好好爱她就好了,不需要别的。」
沈灼言静默许久,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下:「我知道了。」
和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就是这样的,话不需要说的太透,太满,只需要一点点就足够明白全貌,温容也没有再说什么,知道他急匆匆的下来也不是为了自己,便起了身:
「她很累了,让她好好睡吧。」
说完这句,温容便起了身,径自离开,沈灼言还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很久都没有转变,看着旁边的南隐,直到温容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里了,沈灼言才轻笑了下:
「走了,别装了。」
南隐闻言到底还是过了两三秒才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确定真的看不到温容的身影之后才彻底睁开眼睛看着沈灼言:「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南隐知道自己很容易被沈灼言看透,所以这一次被两个人说话声惊醒之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自认为连闭着眼睛眨眼都没有做,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被沈灼言发现了。
沈灼言笑笑,起身坐在了刚才温容的位置上:「你呼吸的频率不一样。」
南隐有些诧异了,对他挑挑眉,想问这也行吗?听起来有些夸张了,毕竟连距离自己近的温容都没有发现自己醒来的事实,而且沈灼言也刚刚清醒不久,就算之前熟悉,南隐也觉得他多少也会迟钝一点点,但他没有,还是一如既往。
这或许也是爱一个人的证明吧,在沈灼言对自己的这些在乎里,哪怕只是一件最细枝末节的事情,南隐也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深深爱着的感觉。
「困不困?」沈灼言问她:「去楼上休息一会儿?」
南隐没说话,握住了沈灼言的手:「你和妈难得说说话,我就没打扰你们,但我也不是故意要偷听。」
「知道。」沈灼言捏捏她的指腹:「但就算偷听也没事,我和妈没什么事情是你不能知道的。」
南隐笑笑:「沈灼言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南南有秘密吗?」
南隐笑了下,没说话,她有,就是有那么一个秘密才造成了沈灼言这一次的病发,虽然沈灼言昏昏沉沉清醒的时候南隐和他说了一些处理方式,但对于当初是怎么造成这一切的却并没有告诉沈灼言。
或许她应该更坦白一些。
「有。」南隐笑了下,刚要开口沈灼言却探身过来吻住了她。
南隐错愕的被他吻,哪怕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也还是有点意外,直到沈灼言离开,南隐也眨了一下眼睛之后才听到沈灼言说:「不用告诉我了,我只知道你走出来就好了。」
于是南隐明白,原来自己没有说出口的,沈灼言都明白。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舍不得,舍不得南隐再次回想那段苦痛的回忆,将那些恶心,龌龊,肮脏的事情再想一遍,他已经知道是谁,知道南隐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就够了。
沈灼言不会让任何人去碰触南隐的伤口,自己就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