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时候,是不想给新室友留下一个觉得我口味挑剔的印象,」季砚礼轻描淡写搬出组织好的答案,「后来慢慢习惯了也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也不是很痛可以忍受,就觉得没什么必要说了。」
这个答案不算说谎,但确实尽所能隐藏起了对许柠柚过高的情感浓度。
不然,季砚礼一直宁愿胃痛也要吃辣的真实原因当然只有一个——
他想让许柠柚跟他一起吃饭,但不要许柠柚为了他妥协什么,而是每顿饭都能吃得足够尽兴。
于是稍一停顿,季砚礼立刻就又补上一句:「以后也一样,柠柚,不用把我这个小问题放在心上。」
季砚礼是真的这么想的,可他越是这样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许柠柚却越是生气。
「这是小问题吗?」许柠柚皱着眉毛一迭声反问,「每次吃辣都会痛,这也能算小问题?」
季砚礼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许柠柚气得要命,语气当然也变得很冲。
而直到这一刻,季砚礼才好像极其罕见生出种后知后觉的怔然。
他薄唇微动,竟有些迟疑问出一句:「柠柚,你还在生气?」
季砚礼原本以为许柠柚是在气他的不坦诚,所以他选择了似是而非的坦诚,而许柠柚看起来也确实是相信了,至少没再追究他一直隐瞒胃痛的原因。
可虽然相信了,许柠柚却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所以…
季砚礼的语气磨得更轻,甚至尾音都好像因极度的不确定而隐约发颤:「所以你是在气我…不注意自己身体?」
季砚礼此时状态明显变得有些奇怪,许柠柚当然发现了,可却不懂季砚礼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就好像自己气他不爱惜身体,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想不懂,许柠柚干脆就不想了,他直白道:「那当然了!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他喜欢季砚礼,在乎季砚礼,当然看不得这人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谁知他讲了这句话,就见季砚礼落过来的眸光中又升腾起了比之前更甚的热意,眸底都好似笼了层奇异的光。
好半晌,他才倏然阖了阖眸,兀自低喃般讲出一句:「柠柚,你这样,我会更想欺负你的。」
季砚礼讲这句话的嗓音压得极低,许柠柚离得这样近竟都没有听清,他下意识追问一句:「你说什么?」
可问出口却没有立刻得到季砚礼的回答。
很快,许柠柚就发现了——
季砚礼睫毛在轻颤,全身肌肉都好像绷得很紧,甚至就连那里,竟都又莫名其妙更膨大了一圈!
许柠柚只敢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羞得不行的同时强行要求自己大脑不要停转。
他终于隐约反应过来,季砚礼此时好像很兴奋,很激动。
自己会生气季砚礼不爱惜身体这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却能让这人这么兴奋,这么激动?
季砚礼现在这副模样,或者准确来说,是这种兴奋激动的程度,简直就像从来没吃过糖的小孩,忽然得到了一颗其实很平平无奇的水果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