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舒这头?又挡在前,向?觉空告罪,这才作罢。
三人到斋房门口时,斋饭已经端过来,有四份,三份端到她?们屋,另一份端到最角落的一间。
“觉空,这里还有其他人来吃斋饭呢?”钟珞儿好奇问。
觉空还憋着气呢,头?也不回,气恼恼道,“我们寺院可灵验了,平常香火很旺,吃斋饭都要?提前定的,要?不是皇家避暑,你们都吃不到斋饭。”
林晴舒接着道,“这里如今戒严,能来这里吃斋饭的定然是同行的官员或女眷,不知?道会是谁?”
“莫要?管别人了,他既然独自来到这里,肯定不想让人打扰,咱们也别去打扰他的清净了。”
江若汐率先踏进?斋房,其余二?人也跟着一道进?来。此时,角落里的斋饭打开一道缝,斋饭被人端进?去,
那人正是钟行简。
钟行简吃过午饭便徒步登山,在斋房里燃了一支香,住持曾来过一次,“施主上次之忧是否还没解?”
“无解。”暗沉的嗓音从钟行简胸口闷出。
住持双手合十,“死局亦是局,无解亦有‘解’。阿弥陀佛。”
阳光透过院中古槐树烦乱的枝干斑驳地打在钟行简脸上,透出几分若有似无的愁绪。
这间斋房相较于其他几间,异常幽暗,许是建在院子角落的原因,许是窗外的古槐树过于繁茂,许是仅有的一处窗棂过于狭小,许是屋里没有燃灯,
有可能屋内之人故意为之。
只有在阴暗的角落里,在别人看不清的地方,钟行简才能掏出自己的内心,一点点舔舐伤口。
痛,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痛;
累,便可以毫无顾忌的累;
受伤,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擦拭伤口
……
他好似已经习惯了独自来此疗伤。
用过斋饭,许立来报,“主子,科举在即,吏部尚书跟官家请旨,吏部诸官员提前回京,筹备科举,他们都已经在收拾行装了,半个时辰后启程。”
“知?道了。”钟行简嗓音低沉,从屏风后隐隐传来。他又坐了一刻钟收拾情绪。
许立退出斋房,在外等候。
江若汐用过斋饭,也不会参禅,坐在房里百无聊赖,相约回程。出门时,就看到许立站在角落处那个斋房门口。
“那不是许立嘛!他怎么在这里?”钟珞儿揉揉眼,竟以为自己看错了。
二?人闻言一齐望去,房门打开,钟行简正踏出门来,
抬眸一瞬,遥遥与江若汐四目相对。
他眼底的落寞与隐伤还未来得及全部收起?,猝不及防地落入江若汐眼中,
仿若平静深邃的泉水忽得起?了风波,泉眼翻涌,将压在心底不为人知?的全部推到你的面前,
而?江若汐的眼眸,只有淡淡的山风吹过,不着一点痕迹地别开眼,
夫妻几年,就在此刻,钟行简忽得明?白,纵然是他此刻鲜血淋漓倒在她?的面前,纵然是为她?刀山火海爬到她?的眼前,
也得不到她?半分怜爱。
“大哥。”“大哥。”林晴舒和钟珞儿见?钟行简缓缓走来,纷纷打招呼,江若汐随着她?们的步调,垂下?眸微微福身,算是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