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徐公子。”
药效还没过,她气息微促。
徐成则本欲转身离去,没成想竟是“故人”。
他驻足而立,双手负于身后,
“别来无恙,陆娘子。”
枝头红绸随风猎猎,趁得她臂上的伤口愈发刺眼。
徐成则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淡淡道:
“陆娘子若不先处理伤口,徐某先行告辞。”
“徐公子留步。”宜真唤住他。
当着他的面,宜真取出绢帕,若无旁人地包扎起来。
”不知徐公子府邸在京中何处?“
见他蹙眉,宜真解释道:“徐公子别误会,前两日在街上偶遇小郎君时,身上未带银票。举手之劳,一百两太贵重,我不能收。”
原来那日徐昭遇见的人是她。
徐成则眉头舒展,
“得娘子临危相助,徐某感激不尽。若觉不妥,在寺中捐了也罢。”
宜真打量他腰间系着的玉佩,笑道:
“徐公子仪表不凡,打听府上并非难事,到时寻上门去,反倒不美。”
能来万佛寺的都非等闲之辈,寺中小沙弥处皆可探听。
徐成则略一沉吟,心中另有了盘算。
“明日辰时,我会遣人到醉仙居等候。”
见他应下,宜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若公子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帮我一个忙?”
徐成则就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闻言,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怎不知我过意不去?”
宜真揣度着他话中深意,没错过那几分揶揄。
她脸上微微一热,但很快压下心虚,神色如常道:
“徐公子大可放心,只需随我走一趟,不是什么难事。”
徐成则并未立即应话,眸色深沉,似在权衡些什么。
宜真不免有些急切,
“我陆宜真从不欠人情,今日之事,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加倍奉还。
徐成则心中默念,甚觉有趣。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神色淡然道,
“既是举手之劳,还请陆娘子带路。”
宜真见他应下,心中稍安,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徐公子。”
她起身引路,脚步已不似刚才的虚浮。
徐成则跟在他身后,步履稳健,目光始终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寺中幽径,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唯余钟声悠扬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