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槐燃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知道了,退下吧,儿子。」
「谁是你儿子!!」纪鸿鹄陡然炸毛,不接受自己比湛月清小了个辈分,正要撸袖子掰扯一下,外头的敲鼓声却响了。
是行军鼓。
「等会,」纪鸿鹄眼看谈槐燃披上甲胄,心里瞬间有股不好的预感,「你脸都白成这样了还要亲自上阵?」
他算了算,「你现在是去百朗城?」
百朗是雁西倒数第二座城池了,越过那双面断崖,便能直捣雁西中部,取了叛军头颅。
是雁西最后一道顽固的防线。
帝王的盔甲比寻常将士的盔甲华贵,也更精巧,红色的披风被吹扬起来。
谈槐燃戴上头盔,拎起长枪,淡淡的扫了纪鸿鹄一眼,气势一盛。
纪鸿鹄不会懂他。
谈槐燃拎起长枪,忍着颅中剧痛,脑海里却全是如何虐杀敌军的想法——这让他好受了一些,也兴奋起来。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个怪物。
「我死不了。」
谈槐燃自傲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纪鸿鹄这才发现他已经出去了。
「死的只会是他们。」
……
雁北的风和雁西的风不一样,可今日的天色却是和那一日差不多的。
谈槐燃骑在马背上,身边是雪狼十三,对面是千军万马。
双方的战旗飘扬着,战鼓骤然被敲响,泛着火光的箭矢划破乌黑的天际,士兵们冲天的嘶吼声和马蹄声交杂起来——
「冲啊!!!」
「杀!!!」
盔甲很快沾满了血迹,谈槐燃俊秀的脸上也染上狠厉,眼前晦暗一片,像个无情的机器在厮杀着,枪枪直挑人的要害。
场上血流成河,谈槐燃如同地狱恶鬼,竟舔舐起唇边血液来——
不破不立,直面痛苦,他下一次才能轻而易举的击破心魔。
然而,敌方的大军中好像忽然慌乱起来,纷纷呆了一瞬。
空中有什么东西遮天蔽日的来了,天际乌黑的云层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拨开了。
风雪已停,一道吱哇乱叫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湛月清——
「啊啊啊啊鲁善文!!!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是落到敌方大军里会怎么样!!!等会成盒了——」
「不会的!!!我我我我我调下方向,我靠,这个风怎么这么大!调不动了啊啊啊……说好的吹南风呢!!我算好了风向掉在这里的!」
「你太不靠谱了啊啊啊——!!」
「能不能抓紧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