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不说明了她是时星杳。
他的杳杳。
胸前衬衣轻微的濡湿让傅斯聿回过神,捧起时星杳泪眼花花的小脸,墨眸中蕴藏着一丝不可置信。
「杳杳……是你么?」
时星杳吸吸鼻子,没有回答他,而是从领口拉出一根缀着戒指的项炼。
赫然是他向她求婚时用的,后来被二哈叼走的那枚。
与此同时,时星杳肌肤上泛起一层柔和白光,就在傅斯聿的凝视下,逐渐恢复成了原样!
怀里的小姑娘,猝不及防变回了那个一颦一笑勾魂夺魄的妖精。
就躺在他怀里。
宛如剥壳的新荔,甜美馥郁。
傅斯聿的眼神逐渐暗沉,积攒了一天一夜的不安丶恐惧和悲恸,仿佛都在此刻轰然决堤。
除了亲死她,此刻他脑海里没有任何想法。
时星杳宛如一尾缺氧的鱼儿躺在他怀里,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他的衣襟,揉皱一团,随着心跳起伏的胸线格外明显。
倒映在车窗上的两道剪影幽幽缠绕,轻喘和呜咽如乐声交奏。
这一方空间的温度愈发炙热,仿佛要将人生生融化。
良久,傅斯聿终于肯放过快要缺氧窒息的时星杳,复又在她嫣红欲滴的唇边亲了亲。
「到底怎么一回事?」他哑着声音问。
时星杳歪头靠在他肩头休息,待呼吸顺了些,才道:「拍摄画报的时候游艇突然剧烈倾斜,把我给甩了出去。」
「坠海之后我的脚又突然抽筋了,幸好当时后面有游艇路过把我救了上去,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她还没说,便感觉到傅斯聿拥抱着她的力度愈发收紧了。
他在害怕。
害怕失去她。
强大冷静如他,何时有过这样脆弱的情绪?
时星杳转过头,与他额头相贴,轻声:「有个叔叔救了我,还收留了我一晚,多亏他我才能坚持到现在。」
「抱歉。」傅斯聿眼睑低垂,遮住眼底的沉黯,「我来晚了。」
「噗,我刚刚就随口抱怨一句,你怎么还真的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时星杳弯起眸子,笑了没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心口微微发紧。
「阿聿……我有件事想跟你坦白。」
似乎猜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傅斯聿凝视着她紧张的眸子,浅嗯了声。
时星杳心中的忐忑减轻了些,组织语言道:「大概是九岁那年,我当着纪俞辛的面突然变成了三岁小孩的样子。」
「我很害怕,可比我还害怕,把我当成什么怪物一样,并且担心我会影响到她在洛家的地位,用我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做藉口,把我丢弃在了道观附近。」
「师……纪寒镜捡到我,也是第二个知道我会变小这件事的人。他说,我体内有巫女血脉,注定要失去一样东西,这就是承接了天赐力量的代价。」
「如他所说,我在玄学方面的确有天赋,学习其他东西也更加事半功倍,还有着……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大力。」
说到这里,时星杳的嗓音渐渐有些闷,「可更多的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和隐瞒,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这个秘密,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朋友。乔乔是例外。」
「我……我不是有心想要隐瞒你,更不是觉得你不值得我信任,我只是……只是……」
「杳杳。」傅斯聿注视着她泛红的眼圈,漆黑的瞳仁里,蕴含着无尽深沉,「我在意的从头至尾就不是你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