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月忍住了想往后退半步的冲动,连呼吸都尽量放轻。
一推门,冷气扑面,混着一股被消毒水压制住的铁锈味。
房间空无一人。
可脚下和四周,是现场留下的“声音”。
毛毯被撕裂的边角,拖痕歪斜;地板上粘着一块已经干涸的深褐色斑渍,旁边还有头发、假指甲、和被打碎的玻璃。
喻清月愣了一瞬,随即垂下眼。
【这根本就是囚笼。】
她脑海中突然想象出一些画面,女孩被按倒在毯上挣扎,有人强行扯她头发按住嘴巴,某一瞬间,她挣脱出一只手,死命朝桌上的玻璃花瓶抓去——
“咳咳。”
李钦轻轻唤了一声,只是提醒。
喻清月猛地回神,连忙蹲下去,把地上的碎玻璃一片一片捡起来,装进管家递过来的密封袋中。
他们像清洁工一样熟练地处理一切碎发,玻璃,血迹,用专门的酒精棉擦拭门把和角落的指纹。
连毛毯也一角角剪开,将所有沾染液体或纤维的部分装进标有日期和标签的袋子里。
她的眼角始终垂着,不去看太多。情绪一旦流露,就不安全了。
【李钦说得没错,我们现在是在“表演”。演得好,就能活着出去。】
她咬着牙,戴着手套的手掌心已经是一层冷汗。
直到钟表发出一声“咔哒”轻响,离那“铃声”响起,只剩最后的十分钟。
他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把所有“垃圾”都带走。
否则,迎接他们的,不是送客——是“换人”。
喻清月正蹲在窗边收拾碎裂的镜片,指尖被某个细微的角度晃得一闪,像是反光里藏着一丝异样。
她眯了眯眼,伸出镊子,把一块玻璃翻了个面。
就在玻璃背面——原本贴着镜框的那一层,她看见了几笔用指甲划出来的痕迹,极浅,几乎要和银色背膜融为一体。
但她能认出来。
“7,1,C。”
只有这三个符号。
没有全句,没有上下文,像是某人用尽力气,只来得及刻下这几个字母和数字。
她眼睛一顿,险些被管家察觉出异样,赶紧继续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把那块镜片连同其他玻璃一起收进袋中。
“快了。”李钦压低声音提醒。
喻清月点点头,把袋子封上,然后伸手去拉开地毯边缘时,又发现了第二处异常。
毛毯下方的地板角落,有一小段细线,发灰,和地板缝颜色几乎一样。她用镊子一挑——那是根缝衣线,末端被打了结,缠着一根……极短的睫毛。
不是她的。
不是李钦的。
——是某人故意留下来的“生物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