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惊吓,让灰原哀从白干和感冒带来的混沌中清醒了一些。
她手心换了个着力点,重新按稳壁炉,终于听到伏特加在叨叨叨的分析了一堆后,做出总结:“这里警察太多了,大哥,咱们最好还是别待太久。”
又是一阵漫长的安静。
灰原哀后背的保洁服已经被冷汗浸出了一小块湿渍。
在她的手又一次忍不住颤抖起来时,她终于听到了琴酒的声音:
“好吧。”
两串脚步声重新走向酒窖外,厚重的门咔哒打开,又很快关上。
灰原哀把头靠在冰冷的炉壁上,狠狠松了一口气。
虽然酒窖的门已经被暴力打开,但她不敢赌琴酒会不会又忽然回头,甚至在门口埋伏。
看了看上方剩余十多米的距离,灰原哀咬紧了牙,决定继续往上。
刚爬高一米,下方咔哒一声,酒窖门又被推开了。
不过这次,从脚步声来看,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灰原哀条件反射的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
她支着墙,一时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到那串脚步越来越近,直奔壁炉就过来了。
这个高度,如果是琴酒不放心的去而复返,从下面探进头查看,那自己或许可以突然松手,跟他来个同归于尽……灰原哀神情憔悴的胡乱想着。
实在是今天经历的惊险时刻太多,她的精神已经紧绷到近乎麻木。
但紧跟着,从下方传来的声音,却让她惊讶到差点真的失手滑下去。
“喂——”
一个眼熟的青年从外面探头进壁炉,他朝上招了招手,而后用灰原哀正好能听到的音量喊:“下来,从这边逃,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灰原哀呆呆的看着下面,脑中混乱。她有太多话想说,太多问题想问,但最终,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一话——
“……你怎么在这?!”
……
数分钟前。
顺着台阶,从地下酒窖走回一楼大厅后,伏特加原本打算径直出门,却不想琴酒脚下一转,顺着楼梯哒哒哒就走上去了。
“大哥?”伏特加茫然的跟了上去,“我们不走了吗?”
“你的观察力需要再多练一练了。”琴酒冷笑着抬起一只手,朝他扬了扬。
一开始,伏特加以为琴酒这时给他比划了个拳头,意思是他马上要挨揍。
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这不是琴酒的风格。
凑近的都快贴上去了,伏特加才终于在琴酒的指缝间,看到了一根偏红的棕色头发:“这、这是……”
“是我在酒窖的壁炉旁边发现的。如果你刚才在走近一些,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到壁炉上方,她发出的颤抖似的喘息。”
“!”伏特加恍然大悟,不过很快又迷惑起来,“我们不抓她吗?”
“怎么说也曾经是我们的一员,让她死在那个肮脏的壁炉里,实在太过难看了。”
琴酒骨子里似乎还藏着一点文青气质,他颇有兴致的低笑一声,用念诗似的语气轻声道:
“正好今天也在飘雪,让浮动在黑暗中的白雪染上鲜红,这种绚烂的死亡很适合处决叛徒,不是吗?”
“……您说的对。”伏特加其实不明白雪和叛徒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很捧场的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走到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