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让人把林蕊开了。
她大专学历,毕业后多年未参加工作,根本不符合招聘要求。
是顾宴洲找我,我才把她安排进公司。
为丈夫情人安排工作……那时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看我笑话。
林蕊被开不到半个小时,顾宴洲就冷着脸找上我。
“阿修葬礼我缺席,心里也很愧疚,你怪我,我也可以接受。但你只是因为乱吃醋,就开除一个有能力的员工……你父亲就是教你这么管理公司的?”
他对阿修的死闭口不谈,却不舍得让他心爱的女人受半分委屈。
我眼角发酸,又硬是逼了回去。
“用不着扯到我爸头上,你如果不满意,可以亲自给你情人安排工作!”
我无法忘记阿修惨死的模样,总得替他讨个公道。
顾宴洲深呼吸一口气,“徐舒,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做这一切也只是为了报恩,不为半点私心,我问心无愧!”
过去我听过无数次这种话。
不论他为林蕊打架、给阿言开家长会,还是留宿林家……
只要冠上报恩的名义,好像不论多么无耻的事情,他都可以说得理所当然。
曾经清风朗月刚正不阿的男人,好像只在我记忆中存在!
“报恩……哈哈。给别人当了五年丈夫跟父亲,够不够还恩?你为了救你恩人的妻子跟儿子,把阿修命都搭进去了,够不够还恩?”
“顾宴洲,阿修去世一周了。若是你真在意他,就该知道他是那场地震里唯一丧命的!”
“要不是你就在我们旁边,却只顾着救林蕊母子,阿修就不会伤心过度导致哮喘发作!要不是你非要拿走那瓶吸入剂给阿言备用,要不是你连电话都不肯接,阿修就不会因缺药而死!”
“你配当父亲吗?你就是个要命的债主!”
我不想哭,总不能违背阿修的遗愿。
可我忍不住。
我想到我可怜的孩子死在五岁生日那天,就觉得心脏像是插满了尖刀,疼得我受不了。
顾宴洲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冷漠表情皲裂,眼里愤懑也在顷刻间消散。
他唇瓣蠕动了下,却没发出声,只眼尾刹那间染上猩红。慌乱迷茫爬上他的脸,以至于他身体都不自觉颤抖,踉跄着扶住墙才得以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