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什么叫没有了?你果然知道什么?”
许不矜淡道:“我也只是猜测。”
“遭受凤凰神族的诅咒善终的,只有百年之前第一个找到凤凰栖木的人——解却老,他不仅长寿,且鹤发童颜,极可能已经抑制了凤凰栖木的神力反噬,只有通过手札才能找到抑制之法。所以,却老书我势在必得!快说却老书在哪?”
许不矜退了一步,身后触到一样尖硬冰冷的东西,却是莫逆手握角落里那柄铁剑,抵着他背心。
“交出来!”戚庭月拧紧眉心,脸色很不好看。
许不矜试着运起内力,还是只有三成内力,再加上手脚绵软,连身上绳子都难以挣脱,更何况还有一个莫逆。
见他半天不说话,戚庭月突然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拳又一拳砸向小腹:“我已经把落梅山庄翻遍了,一把火烧光了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说,却老书是不是被颜聿抢先一步拿走了?只有他比我更想要却老书。”
“他没有……”
“各大派攻上落梅山庄争抢却老书的时候,他暗中助推,冷眼旁观,事后还单独埋伏你,想坐收渔翁之利,他这样的人实不可信,说不定连你也欺瞒在内!”
“不会,”许不矜疼得呛声,“你并不了解他。他、他不会、不会欺瞒我的……”
戚庭月笑了,打得更用力:“看看,你反驳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坚定。因为你也知道,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许不矜痛呼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岩洞口突然传来纷繁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戚庭月朝外喊道:“怎么回事?”
“少主,他们来了……”守在外面的孤冥山弟子喊道,紧接着便是一阵兵刃碰撞在一起的铮铮声。
戚庭月手肘勾住许不矜的喉头,拖着往洞口走去。
岩壁前,各大派的掌门、以及他们的得力弟子一个个灰头土脸,鼻青脸肿,不少人还衣裳染血,所幸他们人数众多,与十几个孤冥山弟子对峙,气势上也没有输。
“看来解前辈的手札,你既已经得手。”除了沾染风尘,颜聿的青裳完好,显然这一路只有他是应付自如的。
虽然他此刻完好无损地站着,但许不矜脑子里满是他一个人被遗弃在黑漆漆的岩洞里,抱紧双臂,瑟缩发抖的画面,不由视线发糊。
各大派一眼就望见戚庭月手中的手卷,只看那成色,就知道日头有些久了,当是旧物。
潘掌门捂着曾被颜聿打伤的胸口,路上又被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双头骆驼冲撞了一下,伤上加伤,按理不应该出头,但见到那手卷,仍免不了发声:“戚庭月,解前辈的手札应当属于整个江湖,不是你个人所有,把手札交出来。”
戚庭月道:“哈哈哈,你们连却老书到底是何物都不知道,居然也争破头想要,岂知最后不是为人作嫁?”
商浩拔剑喝道:“让你拿出来就拿出来,废什么话!”
“好好好,给你们就是……”戚庭月随手一抛,手札就被大风刮得四处乱飞。
原本一致对外的各大派纷纷追逐手卷而去,潘掌门和季掌门甚至为了抢一张手札大打出手。
扶第道:“大家不要抢!”奈何没人能听进他的话。
留在原地的只剩下颜聿,目光流转,在望见许不矜微湿的眼角时微微一滞。
“我有个问题,”戚庭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来的这?”
颜聿道:“猜的。”
“怎么猜的?”
出生以后,避居后山之前,人人都赞戚庭月是天纵之才,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遇到颜聿后,这份自信开始崩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厌恶看到颜聿十拿九稳、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
他有意识地夹紧手肘,被他勒住咽喉的许不矜两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
颜聿敛于袖中的手紧了紧,面无表情道:“你想怎么样?”
“回答我!”
“落梅山庄已经被你烧毁,跟解却老有直接关联的地方只剩下这里。”
“看到我扑了个空,你很得意吧?带这么多人来贼喊捉贼,可真是老谋深算!”戚庭月恨恨道,“后面的手札呢?”
“我也没有找到后续的手札,”颜聿补充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来搜。”
戚庭月笑了一笑:“自己搜?我是不会武功,但见识的高手不少,从你的气息和脚步,我便可以判别一个人的功力有多高。五步之内,你一招即可扭断我的脖子。知道你和许不矜关系不一般,要真心疼他,不如你替他受我一剑。”
双方当中的空气有片刻沉默。
许不矜呼吸困难,不过电光火石间,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念头,迅速分析颜聿中剑受伤后,他们还有几分脱逃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