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无比想念的声音,时岚眼里瞬间就有了雾气,只见她微微启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品树也不急,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失去三年的时间弥补回来,这三年,他的想念,全都融入在这深情的凝望里。
许久,时岚才深吸了一口气,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来见你。”周品树微笑着回答。
“今日……今日我结婚,你是……来给我送礼物的吗?大叔……”
她一声“大叔”,瞬间将两人的记忆拉回了三年以前。
恍惚间,周品树觉得时空交错,眼前的她还是那个坐在轮椅上,抬着下巴仰望着他的小女孩。
还是那么不谙世事。
眼神还是那么澄澈、天真。
他一时没忍住,兀自就将她拥入了怀里,紧紧抱住她的同时,鼻子埋在她的脖子间深呼吸。
还是跟从前一样,她身上有着一股很淡很淡的花香,说不出是什么花。
时岚懵了一下,下一秒,理智便强迫着她抬手去推他。
感觉到她的抗拒,周品树却不管不顾,比起从前多了几分霸道,说:“不许推开我!你已经躲了三年了,还想逃去哪里?”
“我……”时岚理亏,声音微颤着,携着哽咽。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周品树笃定且清晰地道。
你的新郎只能是我
他的声音,他说的话,就像是迷药,能在须臾间让时岚失了理智。
于是,时岚放弃了挣扎,咬着牙,忍着哭腔,问:“你究竟想怎样?”
周品树又在她脖子间蹭了蹭,略带撒娇地道:“我很想很想很想你,三年来,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做梦都会梦见你。”
从未见过他撒娇,这一下,时岚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周品树还在继续道:“有段时间,我甚至有了幻觉,总是看见你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听见你在喊我。他们都说我生病了非要我去看医生,但我知道,如果我去看医生,那么我幻想出来的你,就会消失。你已经离开了,我不能让幻想出来的你也消失……”
听到这里,时岚的心猛地一窒。
“大叔……”她下意识想道歉,但嘴巴张开的下一秒,还是默默地把那三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对不起”真的是世界上最会道德绑架的三个字了。
很多人企图通过一声不痛不痒的“对不起”,来强行得到别人的原谅。可,如果真的觉得抱歉,当初何必伤害。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再次传来周品树的声音。
他说:“时岚,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走了?你难道不爱我了吗?我每天都在问自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恼你了,还是你故意跟我玩闹,躲起来让我找不到你……”
他说起她的抛弃,语调里满是委屈。
时岚不忍地抿了抿唇,又听见他说:“后来我想清楚了,那些都不重要,只要能再见到你,看到你过得健康、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就算你让我滚得远远的,我也毫无怨言。”
“那,你现在见到了……”
“是啊,见到了之后,我发现,欲望是可再生的,是无止境的。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想离开你。”
“大叔……”
“时岚,不要再丢下我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要你!”他的拥抱更紧了,“你不知道吧,三年前我就想好了我们孩子的名字,男孩就叫做时殊,跟你姓,‘殊’是特别意思,对于我们来说,他是上帝赐予的特殊的礼物。女孩子就叫做周阑,灯火阑珊处的‘阑’,也是你的名字里‘岚’的同音字,意思是,经历了那么多,蓦然回首,你就在灯火阑珊处……”
时岚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夹杂着雀跃。
她没有想到,他真的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这种深沉的爱,跟她这三年来想念不相上下。
可是,她想起了三年前。
于是,她咬咬牙说:“我要结婚了,大叔,你放开我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是你说过,做人要向前看的。”
周品树摇头:“我的前面只有你,时岚!”
“大叔,我不是三年前的时岚了,人都会变的,三年前,我为什么会离开你,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