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哥,我姐啥时候生哩?”苏青这会儿没了主意,停了下来,转头问杜雲,这下可把杜雲问倒了。
“泥鳅,这事我也不知道。你可还记得,当初英子姐生黄豆,可是生了两日才生下来哩,我估摸着都差不多。”
“这么说来,还要等到明日了。”苏青说完后,又开始在屋子里打转转了,杜雲见他如此焦急,索性拉他去厨房帮忙烧开水去了。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熊熊烈火一点一点的熄灭,浓浓黑烟也随之一点一点的消失,村民们望着原本火光冲天的后山渐渐恢复了往日的乌漆麻黑,手中的树枝往地上一扔,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哈哈大笑。
盆泼大雨浇在他们的身上,原本黑乎乎的脸颊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脸上的雨水和汗水交杂在了一块,他们却丝毫不在意,用手随意抹了一下脸,看着眼前的大山,目光深远又欣慰。大山是杜家村人的根,这些大山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杜家村的人,杜家村的村民早就把大山当作了亲人。
“今日多谢大伙儿的帮忙。”
“谢啥哩,这些山也是咱们的命根子,本以为这次完了,没想到这次老天爷开眼,下了一场大雨,救了这些山。”
“老天爷有眼,保佑着咱们杜家村。”
“大成,大柱,听说晓晓要生了,回头咱们就讨杯喜酒喝。”
“好,好,回头大伙儿都上咱家喝杯酒。”杜成和苏大柱笑呵呵的,山火灭了,晓晓又快生了,这会儿心里比谁都高兴。
“走,咱们回村去,今日辛苦大伙儿了,大伙儿回去洗把脸,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上咱家喝酒去。”
大伙儿早就累了,他们从到后山扑火开始,为了不让火势蔓延滴水未喝,一心只想把火扑灭,这会儿早就口干舌燥了,有的人甚至已经忍不住在水沟里捧了几捧水解解渴,听见一会儿有酒喝了,大伙儿顿时精神百倍,拿着农具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娘,晓晓咋样了?”杜婶从屋子里出来时,杜英实在是忍不住了,拉住杜婶急忙问道。
“哪有这么快,还要再等等。”
杜英听见还要等等,心揪得紧紧的,一双眼睛紧盯着房门,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夜空,杜英原本握得紧紧双手垂了下来,随之眼眶红了。
不一会儿,珍珠嫂抱着一个襁褓出来了,杜英却没有上前去看,而是往屋子里去,珍珠嫂急忙一把拉住了他,“英哥儿,你在等会儿,里面还没收拾好,一会儿就好了。是个哥儿,模样可俊了。”
珍珠嫂把襁褓稍稍打开了一些,只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睁着眼睛,大大眼睛看着杜英,让杜英的心一软,伸手把娃娃抱了过来,这会儿他有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接生婆来后,珍珠嫂和杜婶急忙塞给她两份喜钱,接生婆从未收过如此之多的喜钱,顿时笑逐颜开,说了不少好话,最后吃了一些东西后,被人送了回去。
雨已经停了,娃娃刚生出来,大雨就停了,天已经快亮了,苏大柱他们已经从外头回来了,刚进屋,他就和杜成想去看娃娃,被杜婶拦住了。
“快去洗把脸,这模样可别把娃娃吓坏了。”
杜成摸了摸脸上,笑得合不拢嘴,“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赶紧提着热水去洗漱了,杜婶和珍珠嫂去厨房准备吃食,张婆子和李桂香已经过来帮忙了。杜英抱着娃娃进了屋子,苏晓晓这会儿已经累得不行了,半眯着双眼,见杜英进来后,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只是轻轻把头侧了一下。
“啥都别说,辛苦你了。”杜英在床边坐了下来,摸了摸苏晓晓的脸颊,苏晓晓笑了笑,杜英趁机把娃娃抱给她看,“娃娃像你,模样可俊了。”
苏晓晓伸手摸了摸已经睡着的娃娃,生出来后,她全身跟散架了一样,又酸又痛,迷迷糊糊中只看了一眼,连模样都没看清楚,这会儿见着了,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睡着的模样跟你好像。”
“今日你累了,快睡吧,有我在。”
“嗯。”
苏晓晓刚说完,就睡着了,她实在是已经疲惫不堪了,方才硬是撑着跟杜英说了一会儿话。苏晓晓睡着后,珍珠嫂进来了,把娃娃抱了下去,催着杜英也睡一会儿,杜英索性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了下来,不过一会儿,他也睡着了。
“小豆包,娘,您去睡觉,我来抱小豆包。”
昨晚苏青和杜雲被珍珠嫂催着回屋睡觉了,迷迷糊糊中被鞭炮声吵醒了,便知苏晓晓生了,两人如何还睡得着,急忙爬了起来,赶过来看娃娃。
“泥鳅,你咋叫他小豆包哩?”杜雲听见苏青莫名其妙的叫娃娃小豆包,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雲子哥,小豆包多好听,跟他好像,又白又软。”
“你咋就那么爱豆子哩,起初是黄豆,这会儿又是小豆包,咱们两家这会儿全是豆子了。”
“豆子多好,咱们种地哪里少得了豆子,再说小豆包总比那些狗剩、狗蛋好听多了,你想想这么好看的娃娃,被人叫狗剩多不好。”
杜雲稍稍想了一下,吓得急忙摇头,立马妥协了,“你说的还真没错,若不是我姐出主意,月牙家的娃娃就差点被叫狗剩了。虽然贱名好养活,但这也太难听了。”
“小豆包,小豆包,舅舅给你取的名儿,你是不是非常喜欢?”
苏青怀里的娃娃听了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苏青没了主意,抱着娃娃有些不知所措。
“他定是不喜欢你取的名儿。”杜雲虽想不出娃娃为什么哭,但想来想去只有小豆包这个名了。
“娃娃定是饿了,我抱他去喝奶吧。”杜婶见娃娃在哭,摸了一下尿片没湿,料想他是饿了,于是把娃娃接了过去。
“娘,娃娃给我吧,晓晓醒了。”苏晓晓和杜英听见娃娃哭,早已经醒了,杜婶把娃娃交给杜英后,苏青还不忘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