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闻宁退出大厅,向着满园的绿意深吸了一口气,里面的氛围属实令人感到窒息。
太子碰了碰她的胳臂,欲言又止。
杳闻宁知其意,带着他向马车走去。
是的,今日是她拜托太子相救,而回报便是,她要掩护太子与尹呼安见面。
落光洒在从砖缝顽强生出的野花上,好不容易绽开的花朵被车轮碾压而过。
相府的后门大开,一辆马车直直驶进了门,守卫们见怪不怪,只因敢在相府中如此行事的,不是老爷,便是闻宁小姐。
马车进门后直奔杳闻宁的小院而去。
尹呼安一早等在马厩中,在见到帘子后太子的瞬间便冲了上来,两人许久未见激动相拥,眼神一边缠绵一边进了屋。
看着屋门被大力关紧,杳闻宁挑了一下眉,双手叉腰,原地转了半个圈。
初夏廊庭上,风从一头吹到另一头。
温热中带着一丝清凉,
杳闻宁坐在廊下,垂下的两条腿晃呀晃,偶尔会踢到脚边的石子,看着它们一个一个滚下台阶,她倚着柱子生出几分困意。
为了迎接太子,她遣散了院中的所有下人,所以她这个主人有家不能回,只得在这里做他们爱情的岗哨。
可再敬业的岗哨也抵不过夏打盹的袭来,她的眼皮似是黏在一起撑也撑不住,最终双眼一闭,歪头点了下去。
以为柱子在手边,向左一侧便能靠上去。
谁料感觉错误,让她差点仰了过身。
还好背后也有根柱子可以靠……不对,身后是走廊,怎会有柱子?
杳闻宁仰着头,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只见林肖将的脸倒着映入眼帘。
啊,是他。
想着,杳闻宁本来半紧绷的身子完全放松下来,任由自己倚着身后的人。
可宁静只有片刻,只听见林肖将的严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离公主远点。”
杳闻宁想听听他的声音,明明知道答案,还是顺理成章地问道:
“为何?”
“二公主前后一共嫁了三任驸马,皆是成婚几年便会横死,而那些个面首,也经常莫名其妙地消失。”
“三公主,看似孩童心性喜欢热闹,可为了热闹有趣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宫中已经没有人敢赴她的宴。”
“嗯。”
见她好不上心,林肖将气不打一处来:“前两日,高府满门被屠,永昌公主横死,陛下大怒,以此事为由发出悬赏,谁能将林霜捉拿,赏官,赏爵位,赏金银。”
“嗯。”
“你以田小佃与张廷玉为突破口,端了人院,剑指宝阁,这样一来不仅切断了陛下的养生之道,更是削弱了魏子大师的在朝中的地位,所以他在这么着急地参与到冬猎的关键事宜当中,你把你的那位朋友插进两个公主的阵营,是想借她们的势在冬猎中一举了结了魏子。”
微风拂过,鼻间萦绕着林肖将的气息,令杳闻宁的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安定来。
她勾唇道:“不错。”
“你信中虽未曾说明,但想必是魏子在斗法大会上以不光彩的手段赢了你那位名叫神秀的朋友,引得他毒发,你们奔波二载,也没能保住他的信命。”
“第九枳看起来对神秀感情颇深,此次来京,怕是要将魏子挫骨扬灰。”
林肖将深吸一口气,微蹙着眉,看向闭目养神的她。
“闻宁……”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