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上采药,看,看见你晕在楚子里。”花枝不好意思直视谢溶的眼睛,低着头答道。
“我…我阿耶和阿兄去镇上了,你…没给你换衣服。”说罢,偷偷抬起眼睛看了她,只见小郎君皱着眉,摸着自己的后脖颈。
‘她把我当作男子了。’这也正合了谢溶的意。如今的世道不比太平盛世。女郎独身一人在外很是不安全。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救了我,这里又是哪里?”谢溶记得与卢郎君他们走散的时候已经快到了魏国的地界。
“我…我叫花枝。”花枝看他皱着眉头,也不知怎么与他搭话,拿了水碗走到一边去,“吱呀”一声打开橱子,挑挑拣拣了半天,再回到床前的时候,手里捧了一些衣衫。
“小郎君换下衣服吧。”她把衣服递给谢溶,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心怦怦直跳。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他晕过去的时候你不是胆子大得很吗!。’花枝一边暗骂自己,见他半天没接过去,把扔在床上。
“你换衣吧,我先出去了。”说罢,匆匆离去。
“花枝!我叫谢容!”谢溶听她总喊自己小郎君,也觉得不好意思。朝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声说道。
花药师与花家大郎从城里回来的时候,花枝在院子里洗谢溶衣衫。
“小妹!”花家大郎花云召远远地叫起了妹妹的名字。
泰禾镇属魏,在梁魏交界的均县。靖凌公元洗与梁帝萧法洛结盟时期曾埋书于此,自此这个地方不纳赋税,不养牲畜。泰禾县的岭山上药材满山,此地居民皆以种植、采药为生。
近日里,他们都把药材贩到梁国。
花枝看兄长和父亲归家,扬了扬手。花云召看到妹妹在洗衣衫,匆匆跑过去:“阿妹,不是说只要你傍晚收一收山奈吗?怎的来洗衣服了?”又看到妹妹手上拿的衣服锦罗巧绣,大惊失色:“这是何物?”
“哎呀!兄长小声一些。”花枝把他拉到一旁,看后面也无他人,叮嘱花药师:“阿耶关好篱门!”
见家人都聚了一起,又掩上了堂屋的门。把如何发现谢溶,又救了他细细说来。
“你胆子也太大了!”花大郎责备:“我们镇上,是不许有外籍的人留住的你不知道吗?”
“那他也太可怜了!我见了他都快要死了嘛!”花枝自然是知道府伊有这个规定的。但当时谢溶也确实似要死掉。
“……”花药师正要开口,“咚咚~”有人扣起了门。屋内三人俱惊。只听外间一个清越斯文的少年声传来:“花枝娘子?”
“是他!”三人送了口气,花枝悄声对父亲、兄长道。
“先让他进来吧。”花郎中怎么说也是个大夫,心中是过仁慈的。
谢溶在花枝离开后换了衣服。摸摸周身的贵重物什具在,又有小金在一旁晃着,觉得昏昏沉沉又睡了起来。花枝见他睡得安宁,这小猴儿也守着小郎君寸步不离觉得稀奇,小金长相可爱灵动,她想着,受这样稀罕的灵物守护之人,总不是坏人。便敛了脏衣服出去。
“小子丹阳谢容拜见花大耶、花郎君,拜见花娘子。”她起来时候,也找不到镜子。对着屋内的木脸盆中的水整了整头发,细细地包在浅褐色麻巾中。又撕了内衫的腰带裹了胸乳,把外衫扯出一些宽褶确认没什么破绽才出了门去。看到花家三人大小门都掩上,警惕地候在外间。
既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不如先去查探一番。
日暮的光华投在山间,屋内点了细细的烛光,三人见谢溶举止大方,上来就报了姓名籍贯,心中放松了些防备。
“谢郎君你,你先坐下。”花枝见他穿着兄长的衣服有些大,本来窄袖的外衫还束了起来,平白添了些利落俊秀。
谢溶看花家两位男主人的脸色都平和了,又闻到他们身上的草药清香,一些不安耶褪去了。不过她不想在这里长待,她要寻父母。
花药师见谢溶坐到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对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的年轻人有些刮目相看。他没有坐在阿妹旁边,目光清明。看阿妹给他洗的衣服都是些梁国式样,再想起进来梁国内乱的消息已经很久了,难道这个小郎君真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看郎君的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花郎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