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我执拗地说,“这是我的院子,是你擅自闯进来的。”
“是是,是我闯进来的。”
他摸了摸我的后背,手很温暖。
我脸埋在他胸膛前,呆了一会儿,说:“他不记得了。”
“嗯。”
“他一点都不记得了,”我闭上眼睛,不知为何委屈而不甘心,我为夜凝宫护法,自当冷静透事。
我分得清憧憬与爱慕。
可我还是会难受。
我闭上眼,攥住男人的衣襟,低低絮絮地说。
那年我还年少,一年海城祭典,我与其他三位姐妹被领头带到无妄城守夜。
毕竟是日后出类拔萃护城者,我们自当事先好好见识一番。
“那一晚,我的那些同伴在我用食的碗中下了毒。”
并非是何等离奇剧毒,只是一般能催人至死的毒药。
“我当时负责的地域正是夜凝宫附近,我毒发从藏身树顶掉下来时,他刚好路过。”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身红衣的少年,眼神冷漠,嘴角一丝笑意,他说,小姑娘,你可不是每回这么幸运能碰上我这样的人的。
那时我从痛苦中醒来,看着夜色中少年英俊端华的脸,他黑色的眸子里有一种莫名东西,想让我去追随。
我心说,日后,我想跟着他。
“他记得顾青灯,却不记得以前他救过我……”
我哽咽了,脸颊在常封的胸前蹭蹭,似有些要哭的意思,常封只是沉默,任由着我。
我最终还是没哭。
他成亲了,如何念想也好,我也都该断掉。
有人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他与那个女人日后相伴一生,真正的相伴厮守。
我不羡慕,却心空。
7
第二日我醒在我自个儿的床上。
我瞧瞧自己,衣着完好,鞋袜到是被人脱了,我支起身子,忽然发觉手中握着东西。
我看去,掌心是一枚木雕小人,肥肥的身子,穿着罗裙,圆圆的脑袋,眼睛大大,嘴巴小小,梳着垂髻,发间一支金步摇,正是我最惯常梳起的发饰。
我嘴角抽了一抽。
这是……我?
我去了常封院子。
常封在练剑,我鲜少见他练剑,他剑法卓绝这些年我早已领教,但我觉,身为夜凝宫护法这是自然,也未过多说些什么。
我站在一边等他练完,他边擦汗边走来时,我毫不留情直截了当将小木人举在他面前,盯着他说:“这是什么?”
常封在阳光下笑起来,眼睛也眯起,“樱桃。”
“……我有这么胖么。”
“这样在下觉得甚是可爱。”
“……”
我微微蹙眉,对他这词汇感到甚是不习惯。
一只手伸来,轻轻摸摸我的眉宇,“莫皱眉头,以后生了皱纹莫怪在下没说。”
我忍不住将眉头蹙得更深些,将我刻成这等土肥圆模样便算了,还管我皱眉头。
我刚想开口,眼前落下阴影,在光线切割下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