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看见,在宋时的身后,原本是墙壁的位置,光影缓缓向下滑动,墙壁变成透明的防弹玻璃,占据着宋时身体的傅安念怔怔地看着傅雪生。
嘴唇嗫嚅,声音颤抖:“哥,这些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这样,只能生活在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小盒子里,关于以前的那些记忆,你总是不肯回答我……”
傅雪生脸色煞白,“扑通”跌倒在地上,“安念,我、我……”
“我来替你说吧。”宋时再次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向傅安念,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不解,“因为他曾经杀了你。”
“不是,不是这样——”
“他要赎罪。”
“老师,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说了……”
傅雪生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用别人的生命,赎他自己的罪,傅安念。”宋时眸光骤冷,“你觉得荒不荒唐?”
“老师!”
傅雪生大叫一声,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彻底跌在地上。
傅安念惊恐地看着她,方才偷听到的那一切,已经让她的理智濒临崩溃了,宋时这一番话,更是击垮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不停地摇着头。
“对不起……”
到最后,她捧着脸嚎啕大哭。
宋时不再说话,抬脚离开。
行刑那天,又下了雪。
天与云与山,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傅雪生等人被押出研究所,跪在雪地里。
雪花洋洋洒洒落下,飘落在他们的头上,远远看上去,像是白了头。
宋时看得出神,心脏却像被刀片划过一样,有些疼。
她想不明白,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学生,为什么会成了这样呢?
该怪这个世界呢,还是该怪她自己?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宋时眸光轻颤,原处行刑的人已经将枪上好了子弹,回头看过来:“周队,宋研究员,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小闹钟?”周越垂眸看她。
宋时回过来神,才发现自己眼角落了泪,周越抬手,屈指,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大手揉着她的脑袋,放柔了声音:“还有什么想和他们说的,可以现在说了。”
宋时摇摇头,顺势双手环住他的腰,埋头在他的胸前蹭着眼泪,低低地回道:“没有。”
“嘭——”
话音刚落,远处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宋时身形一僵,脑中没由来地就想起来,傅雪生和傅安念刚到研究所的那时候。
小小的两个人,一个少年老成板着张脸,一个活泼可爱富有朝气。
整天黏在她身后,“老师老师”叫个没完没了,所里的人知道她有两个粘人的小尾巴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