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让我怎么忍心去麻烦。
吃完饭我主动揽过家务,让陆肖早点洗澡休息。他笑眯眯地夸我“懂事”并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才上楼。
我从来都不懂事,只是被你驯服了。我在心里说。
最后一遍擦拭茶几,把杂志收齐摆放好,我随意靠在沙发上盯着笔电发呆。
迟疑好一会儿,指尖颤抖着在网页上输入账号密码,登陆了几年没有打开过的博客。
这个不起眼的域名记录了从我17岁到24岁所有的生活和念想,都是不能告诉他人的。
粗粗扫略,“累”和“不开心”这些负面词汇存在于百分之七十的日志里,直到“我想离开”取代它们。
我向来是个情绪充沛的人,曾经却不能向视为宝贝的人寻求安慰,只得可悲地在云端里写满瑕疵。
不论过多少年,看到这些文字时的心酸和无奈永远不会消失。
“不会又在打游戏吧?”身后忽然有人出声。
太专注发呆,都没注意陆肖已经走来。我吓得立马合上电脑,不想让他看见这些丢人的记忆,并把脸上的难过强行隐去。
他在旁边坐下,侧目笑道:“这么认真,别是在看成人电影吧?”
“没,就随便看了会儿新闻。”我把电脑放在边上,伸手抚着他的脸庞,“怎么不去睡觉,应该很累吧?”
“明天礼拜六,晚点睡也不要紧。”陆肖抓着我的手在嘴边亲了两下,“而且睡觉哪有跟老婆玩有意思?”
他现在愈发油腔滑调不顾节操,见到这副样子再不爽的心情都会不见。
我装作听不懂,“都这把年纪了玩什么能有意思啊?”
他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在我颈间轻柔亲吻,“你说玩什么?嗯?”
然后他站起身,把我扯回了房间……
一番云翻雨覆后,我躺在他怀里玩手机。
也是很巧,在平安夜玫瑰那条微博下多了条新评论:现在还喜欢玫瑰?
昵称和头像都很陌生,更不是关注过的人。
我点进那人主页查看,从共同好友和言行中大概认出他的身份。
淡定地把这条评论删除,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这举动引起陆肖的注意,他问道:“刚才那是谁?”
“别装,你肯定猜到了。”我反过身趴在他胸口,手指在他胸膛上划着圈圈,“你们男人都喜欢时隔多年又多管闲事吗?”
他捏着我的腮帮子,“不要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我痴痴地笑着,心里却有些感慨。我从来都不喜欢玫瑰,只是喜欢送出礼物的那个人。
所以,当初我究竟是为什么对这样不了解我的人强颜欢笑,甚至放下自尊?
因为想得到对方的喜欢和宠溺?
不,是胆怯啊。
经过双休日的消化,新的一周到公司里已经几乎没人对我指指点点了。想必陆肖那天在办公室里的话已经借由好事者的嘴巴传开了,不知道惹毛总经理会是什么下场,也就没人敢再多嘴。
然而还是有那么几个闲着没事的会投来奇怪的眼神,一次两次装没看见就罢了,但我也是倒霉,总能在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别人说我坏话。
不对,这次好像不光说我,连陆肖都没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