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传来几声马车壁被轻叩的声响。
“做什么?”逍潇低声道。
“来,骑马!”
逍潇一听,不觉脸都热到脖子根儿了,想起几日前的晚上他抱着她说的那番话,都快要羞死了。她气急地抓了一把瓜子,掀起马车帘子朝宋温如丢了过去,“不骑,这辈子都不骑!”
外头男人笑了笑:“让安哥儿出来,又没让你骑,再说……”他用指尖挑起帘子,明明是一张清雅无双的脸,却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容,用只能他俩才能听清的声调,说道,“你骑术已掌握精髓,不用我教,对吧。”
逍潇气恼地又想抓瓜子,宋温如朗笑一声打马跑远了。
此后行这一路,宋温如耐心地教授安哥儿骑马,到西境时居然这小小的孩童可以自己骑一匹小马驹了。
到了宅邸,家仆在门外等候着,逍潇从马车下来,一眼就看见两个奶娘中间牵着的小姑娘。
“看,娘亲爹爹来啦。”其中一个奶娘将小姑娘抱起来。
逍潇急切地飞奔过去,在看见女儿怯怯地望着自己时,她脚步一顿眼圈立刻红了,囡囡这是又把她这个做娘亲的忘了?
当初被形势所迫,她不得不将刚生下来的女儿交给宋温如,后来宋温如来长安也没办将女儿带着。再后来局势稳定之后,他们一家四口还是不敢同时出现,所以只能三五不时地与女儿相见,但每次不过十来日,是以女儿一直没有养在身边,现在对她这个娘亲很陌生。
她心里内疚,又担心将女儿抱过来,惹女儿不快,便僵僵地站在那里不敢动。
忽然,她被扣进一个怀抱中,宋温如轻声道:“小孩子就是如此,你与她多亲近亲近,她就和你熟了。你是她娘亲,以后在她心里谁都越不过你。”
“我只是觉得愧对囡囡。”逍潇眨巴眨巴眼睛,将泪水逼了回去。
“那你从此好好待她,她会懂的。”宋温如继续宽慰着。
逍潇“嗯”了一声,一行人开始搬运行李,李云骁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同他们一起住在这宅邸中。
在大长公主称帝时,李云骁顺势恢复女儿身,只是这可吓惨了和她一起同吃同衾过的兄弟们。
这些人愿想着她是个男人,相处中便没设防,在她面前没少说过浑话,甚至光腚的时候都有。现在面对一个女将军,脸面有些搁不住,整得军中气氛起初很诡异。
全部收拾妥当之后,已是该用晚饭的时候,逍潇一家四口正式落户在西境,也算是乔迁之喜,便整治了几桌饭菜,主子和要紧的仆从一同庆贺。
晚上,逍潇实在有些乏了,沐浴之后倒头就睡,宋温如掀起被子钻进去之后,手掌扣住她的腰,就不规矩起来。
“饶我一次……行吗?”逍潇迷糊着说道。自她生下囡囡之后伤了根本,第三个孩子始终怀不上,宋温如打着“要孩子”的幌子,只要两人睡在一起便要如此,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不行。”他一口回绝,声音还带着丝丝笑意,“你那样就只是谈感情,夫妻就得做夫妻的事。”
“咱俩还没成亲呢。”逍潇现在想捶人。
“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丈夫……”话未说完,宋温如的手已经摩挲到逍潇中衣腰间的带子,轻轻一扯。
……
次日,逍潇就被宋温如催着筹备婚事,两个人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倒少了一个迎娶的环节。好在西境民风粗犷,有些礼节没有也无人指摘。逍潇还亲自给宋温磊和宋白葳寄请柬,就算当初宋温如被申国公赶出公府,但要是有兄长和妹妹来观礼,他一定很开心。
同时,她也没忘了远在余杭的月芙。
一切出奇得顺利,成婚前夕,宋温磊和宋白葳前脚刚到,月芙便后脚也跟来了。
宋温磊道:“你们二人不知是商量好的还是没商量好,居然给我和薇薇同时寄了请柬。”
逍潇才知宋温如同他想到一起,两人相识一笑。宋温如将兄长拉向一边,低声问道:“爹和娘……”
宋温磊拍拍弟弟的肩膀,“放心吧,在路上呢,只是娘那身子经不住日夜兼程,路上会慢些,爹本来想同我们一起骑马先来,但还是放心不下娘,就陪着了,可能赶不上观礼。”
“这都无妨,只是让娘受苦了。”宋温如低垂着眼眸,满面愧色,
他知道父亲会来,当初他执意要去东海前,与父亲将这朝堂局势掰开揉碎了说,便有一出“申国公将二儿子赶出家门”的戏码,他以后要走的路凶险无比,必须要掐断他与公府的关系。这次临行前,他还是去见了父亲,父亲告诉他只要无愧于民,镇守一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