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洁,你对我的恩情才是难以数算,在我是个普通的学生时,你已全然地爱着我,即使知道我的身份后你悲伤离去,但这些年你却依然只爱着我,爱着海安。
当年我得知身世真相,遭遇人生最大的打击痛苦时,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追问一切,只默默地,温柔地安慰着我。
因为有你的爱才让我再次证明自己是被需要的,因为有你的陪伴,让我感受了家的温情,不是被弃置的孤单一人。
你曾说我们是云泥之别,但对我来说,你才是天上洁白温柔的云,而我的真实身世,身为家族之耻的我,却是地上不堪的秽泥……”宇勋苦吟着道。
“嘘,不许胡说。”季雨洁连忙伸手遮住他的嘴。
结婚前夕,阿勋向她坦然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世,他其实是父亲跟大伯母私通所生,他的存在是家族之耻,一桩永远不能被公开的丑闻……
当她听到时非常震惊,却没有一丝嫌弃鄙夷,只是伸手搂抱住他,不许他再说出伤害自己的不堪字句。
阿勋甚至告诉她,他和堂哥至斌从念研究所后,感情便决裂失和了,即使后来同处在集团工作,但除了公事,私下已互不往来。
直到最近他才知道堂哥对他反目相向的真正原由,是因他也意外得知阿勋的真实身份,且误以为自己非母亲所生,继而对母亲及他的存在都无法谅解。
然而因为海安的事件,阿勋要求至斌做骨体检查,才化开误解,向他道出两人的真正关系,是同母异父的手足兄弟。
“阿勋,不要怨恨你的父母,他们是爱你的。”虽然违反道德伦理,但她仍感谢他父母生下他,更庆幸她能遇上他,爱上他。“因为有他们才有你,因为有你才有海安。”
季雨洁偎靠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窗户外院子里,小海安一脸兴奋地玩着地上的积雪。
他穿着澎澎的羽毛衣,一张小脸双颊红润,小嘴呼出白烟,蹲在地上努力堆着小雪人。
他忽地抬头,仰望天空,下一瞬,便站起身匆匆忙忙跑进屋内。
“妈妈,爸爸,下雪了。”他咧着小嘴嚷嚷,一双黑亮的眼眸晶灿灿。
宇勋弯身,朝奔跑进来的儿子张臂,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再叫一次爸爸。”他用力亲儿子的脸颊。
“不要亲我啦,好恶心。”他别扭地躲开他的攻击,还不习惯爸爸的热情。
“你想不想学滑雪?”宇勋毫不在意热情被儿子泼冷水,觉得儿子别扭的表情很可爱。
“要。”小海安用力点头,他在电视上看过滑雪,非常帅气。
“爸爸教你滑雪,叫一百次爸爸当作付学费。”他跟儿子谈条件,儿子总将妈妈挂在嘴边,叫他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令他斤斤计较。
“不要。”小海安鼓起腮帮子摇头,发觉爸爸不仅喜欢跟妈妈撒娇,还很喜欢缠着他耍赖。
季雨洁看着两父子为了叫爸爸而讨价还价,不禁笑了出来。
宇勋心想,他将带雨洁及海安去探望生母,虽然他永远不能喊她一声妈妈,但他已能坦然的面对她,真诚地关怀她了。
“阿勋,在教海安滑雪之前,先去看看大伯母好不好?”季雨洁不禁提议道。
她内心一直搁着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正想的事?”宇勋望向她,有些意外,却又倍感安慰。
曾经,他对父母罔顾伦理犯下的错误,难以接受面对,更对自己的出生感到羞愧,但遇到人生的挚爱,当了爸爸的他,对于父母错误的爱情,他已经逐渐能谅解宽恕,甚至对远离亲人一个人生活的亲生母亲的处境,感到心疼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