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听起来很复杂啊……”麦小苗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明白这些,又问道:“可是人们是怎样将之从毒物变成明白它的药用价值的呢?”
周至说道:“中国几千年来就有神农尝百草的故事,中医是从经验主义当中发展而来的一个复杂庞大的体系,解释起来那就太难了。阿紫你一会儿好好洗手啊。”
“没有肘子哥哥你说得这么夸张,我很小就跟着爷爷一起采药材了。”吉克阿紫也不在意的说道:“回家用草灰水洗手,再在火上烤一下,就不会有事儿。”
“不过你们不熟悉药性的人最好别乱碰是真的。”阿紫说道:“我们老师说现在生乌已经严格控制到只能外用了,熟乌方才可以入药,不过爷爷说治疗阴疽、瘊子,还是得生草乌外敷最见效,这药虽然有毒,但是也有大用。”
“好像蜀中有个什么中医派别,用这个药用得特别的狠……”
“你想说的是火神派吧,大家把爱用附子的中医称为火神派,他们用附子动则一百克以上。”吉克阿紫说道:“救命杀人一念间。”
“其实国医大师张志远总结了经方最重要的‘四大天王’分别是桂枝、厚朴、柴胡,剩下的一位,就是附子。”
“其实这才哪儿到哪儿?总是大家见识不广的缘故,这才谈附子乌头而色变。”吉克阿紫笑道:“其实我们山里彝家和滇中一样,经常用草乌炖鸡,炖猪蹄的。”
说完吐了吐舌头:“不过我也不敢做,小时候吃过爷爷做的,等长大了进了卫校,才知道乌头碱类对人体毒性极强,零点二毫克就能让人中毒,三毫克就能致人死亡。”
“不过昨天肘子哥哥你用沙子和炉灰焖干蘑菇片的做法,倒是和乌头祛毒的一种做法完全一致。你也学过中医吗啊?”
周至连连摇头:“我哪儿有这样的本事儿,我那时图干得快,反正黄牛肝和红牛肝也不能算毒蘑菇。”
见到吉克阿紫将草乌包裹起来,周至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玩意儿若非老赤日,阿紫这样的专业人士,能不碰就别碰,最多等回去后看看老赤日如何炮制,开开眼界就可以了。
吴仁中刚开始见吉克阿紫大大咧咧,也觉得周至这娃纯属反应过度了,待到阿紫说出三毫克就能死人后方才吓了一大跳,原来特么大大咧咧的是自己,阿紫人家是艺高人胆大!
“来来来洗手洗手。”在吉克阿紫包裹乌头的时候,周至听她的话已经将草灰水拌好了:“彝家这子母灰水用处还真是多,洗完手我们开始吃饭!”
这顿饭吃得很香,鹿耳韭的味道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许多野菜其实并不好吃,酸、涩、苦,始终味道有些不“正”,总有一些令人不愉快的气息掺杂在里边。
但是鹿耳韭却不一样,味道就是韭菜味道加一点些微的葱味,要不是种植上对海拔和气温有要求,还真可以当做一种优良的蔬菜吃。
这玩意儿配烧烤还真是一绝,解腻增香,让烧烤的味道又更加丰富了一层,麦小苗见几人用它裹着烤血肠吃得欢实,实在忍不住也试了一下,突然觉得被鹿耳韭包裹着的烤血肠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地方真好。”周至也吃得赞不绝口:“一般鹿耳韭就三到五月才有吧?这里秋天也发,还和春天的一样嫩!”
“就是离家里太远了。”阿紫说道:“不过要不是离得远,也轮不到我们来采。”
“可惜俩老外不在,他们喜欢吃烧烤,尤其是老金。”周至笑道:“不知道他吃没吃过这样的烧烤,这不比生菜叶子白菜叶子裹五花肉强百倍去了?”
“那这菜是不是也可以做成韩岛辣白菜?”麦小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