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混着灵力和魔气的风停下来,骷炎才睁开眼。身旁的微柳早就没了身影,连同上爻一起。骨滦月色华袍,银丝苏绣,泛着微微光芒。他走向骷炎,眼眸中的寒潭似乎暗沉了些。大概是骷炎的错觉,他说话的语气快了些:“极丑。”今日的妆甚是好看的,骷炎摸摸头上的血痕,疼得她想扭曲一下面部,见骨滦万年不变的神情,她又不敢,吸溜一下鼻子,“骨、骨滦。”“会说话。嗯?”骨滦的目光扫过骷炎头顶,桃色入眼,眼尾轻抬,极为撩人。可是骷炎不敢看,甚至有些抖,是她的错觉,这样的骨滦好可怕,“会、会。”归途皱着眉,见不得骷炎在别人这幅怂样,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骨滦一挥手,送回夷城,还给他下了禁制,不能瞬移。他那个气!大殿前,只有骨滦和穿不合身婚服的骷炎。骨滦还再问,“能说不说,是真想嫁给上爻?”骷炎真的好怕,她缩着头,弱着声音狡辩:“没有。”她快哭了,她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了。她是在等骨滦。她知道自己方法错了,别这样吓她了成吗?骨滦把放了把簪子在骷炎手里,是剑。“你别生气。”骷炎红着眼睛,去拉骨滦的袖子。上了胭脂的脸总是会精致一些,眉被画得细长,加上泛红的双眼以及鼻头,总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骨滦觉得红色极为难看,别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缓得好听:“放手。”骷炎被这冷不伶仃的语气吓得缩回手,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吧嗒吧嗒流得厉害,哭得梨花带雨。上爻吓人,一天下来她简直就是与虎谋皮,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没了,担惊受怕一天。她还内疚,她知道犹豫不喊骨滦的名字这做法不对,她错了。“你别凶,我怕。”是真的怕,往日阿爹总是凶她,然后就送她一份藤条炒皮,可疼了。骷炎觉得她这辈子最怕丑和别人凶她了。骨滦虽然没什么变化,但骷炎就是感觉他生气了。想说些什么降轻她的罪恶感,但是啜泣得厉害,气都喘不上。以为骨滦就此不理她时,却见那窄腰微微弯下,好看的食指蜷曲,放在她的眼角,还看着指上的泪看得认真,半晌才缓缓道:“丑。”骷炎心肝一颤,哭得更厉害了。有妖女迷惑人心,让空爻国的木贤殿下枉顾皇恩,连夜办婚,要打进皇宫吸取龙气,却有天神降临灭了妖女。经此一劫,木贤殿下大彻大悟,退了与大梁公主的亲事,辞去储君之位,就此云游四海。学院里将上爻离宫的事情传的神乎奇迹,一众迷恋他的颜的学姐学妹既伤心又侥幸。她们希望下次历练能遇见云游的空爻木贤。传说中的妖女,骷炎坐在一旁总是忍不住想给她们说一说那个空爻其实是魔族上爻,且有失心疯。可惜,她们不会听,且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骷炎。那日之后,骷炎就没再见过微柳。以为微柳遭遇不测,但是夫子说微柳在她们回学院前一天就退了学,东西全都搬走了。那就没事,可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别呢。还好奇她们是被归途送回学院的,免去了走沙漠的暴晒。对夷城发生的事闭口不提,外界是不知道夷城被群妖袭城的。幻瞳是格外送去皇宫的。想着想着,骷炎便叹了口气,“哎!”“骷炎!”名字的主人被吓了一跳。夫子在前头吹胡子瞪眼,拿小教鞭拍在案桌上,“私自离院,还不知悔改。课上不听,你日后能有什么出息?”学聪明了骷炎,不顶嘴,不直视。垂着头认真听训,模样也乖,瞧着也想那么回事。课后。涵榕座位隔得老远的跑到她面前哈哈大笑,“炎儿啊,你怎么不揭竿而起,和夫子对着干了呢?”这死狗就想看她被打手心。忒毒!骷炎磨了一下牙,想想就算了,她干不过涵榕的。“你别狂,下一个就是你。”涵榕眉飞色舞,“好,我等着。”骷炎气死得了。“微柳来信了。”墨琴指尖飞着灵鹤。信上大抵就是,她家中父母召回,一切安好。涵榕把信翻来覆去的读,“怎么没说她在哪?”骷炎没搭话。那日,微柳和上爻离开骷炎视线就没有再回来过。骷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不通微柳怎么会和上古魔族有牵扯,看样子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又好像是理不清的恩爱情仇。骷炎想问一问微柳是什么身份,结果连人都见不着。“上课了,还发呆。”佳人吼了她一声。“什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