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什么?!”
“我为了杀风鸣,用了命运之骰,现在仅剩10%的魂识了,没法离开城堡。”
风鸣?吴峰暗自皱了一下眉,0号实验品什么时候和1-1那群人搞到一起去了。
不过好在来的是1-1,若是Blank1-1那天赋,Zero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行吧,你在城堡门口守着,”吴峰抓起仪器,开始将孩子们一个个拉入局中,“我们从花田锚点进去。”
城堡三楼,谈寂敛起了属于Zero的笑容,垂眸看向已然黑掉的屏幕。
我们?
第一百三十二章·同承
七个……不,八个,八个孩子,两个大人。
谈寂垂着眸子,边朝花田方向赶,边在心中盘算着。
据传吴峰的年纪同玄冥相仿,如今应当未满六十岁,还尚在壮年。
可从视频通话中来看,对方的两鬓都已花白,显得尤为苍老。
也不知是四处逃亡藏身的生活所带来的压力,还是无法承受实验所带来的副作用。
总之看上去不像是很难对付的模样。
那么,对方会用什么,来威胁“尸体不见了”的自己呢?
答案显而易见,是那群尚未成年的实验品们。
九年前,谈寂为了留下即将被实验方“清理”的失败品,宁可与几名持枪的研究员为敌,却不曾想遭失败品暗算,于神怒之下,险些丧命。
九年后,面对同样的处境,他依旧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三月份的花田里绿油油的,薰衣草连花骨朵都还没开始长,若不是修剪得均匀整齐,不识花的人,恐怕会以为,庄园里种了一大片不知名的杂草。
吴峰并非识花爱花之人,这种不能吃也不能玩的植物,在他看来,除了在花季里增加花粉过敏的风险外,存在或不存在都没什么两样。
现世中一片区域,是一个巨大的训练场,但局中这部分花田,实验方在修改该局时,想了很多方案,却都没有办法铲除。
一来,此处是安全入局的唯一一个锚点,无论做多少次实验,都没能再添加出一个新的锚点。
二来则是,曾有位花粉过敏的研究员,实在受不了这片花田,在不开花的冬日里,拿着铁锹撅着腚,花了局内一周的时间,终于铲光了全部的薰衣草。
花田的确秃了几个月,就在实验方打算将其改造成新的建筑时,春风一过,全部的薰衣草又再次从泥土中生了出来,十分诡异。
只有吴峰猜得到其中的缘由。
因为花田下面,埋着那个被弈者圈内,尊称为祖师爷的男人,断裂在该局之中的,一小截悬命之线。
他将魂识与此处相连,哪怕早已故去,哪怕局被夺走,魂识消散,依旧在此处存着最后一缕执念。
星火燃尽,还有不灭的烟。
***
“你们几个,依次排成一排,站到风车底下,”吴峰将刚入局的孩子们推上了田埂,用刀背抵着研究员道,“你也过去,把他们几个捆起来,捆紧点,没我的同意,不许松开。”
研究员似乎不太情愿,但又碍于对方是庄园的主人以及该局的执棋者,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吴峰递来的麻绳,领着八个声都不敢出的孩子,朝风车下走去。
只是边走边商量着:“他们才刚进行完训练,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伤,不捆不行吗?我保证不会有人逃跑。”
“不捆?不捆一会儿0号实验品杀过来,我拿什么威胁他?!”
吴峰依旧待在花田的边缘,他太胖了,身体状况也十分堪忧,好不容易颤着满身的肥肉爬上田埂,却忽地被看不见的东西迎面撞上了鼻梁。
有什么完全透明的东西,贴着田埂的边缘拔地而起,如同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一般,将整片薰衣草花田拢在了其中。
原本阴沉着像是要下雨的天空突然放晴,所有的薰衣草都在这一刻争相开放,像是在迎接阔别了九年之久的故人。
身后有个清冽的声音问:“你说你要威胁谁?”
吴峰猛得回过头来,才发现花田的正中心,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陌生的年轻人。
很漂亮的年轻人,穿着身红白相间的冲锋衣,身形劲瘦挺拔,栗色的短发略显柔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却生得又冷又傲。
他在说话间,还挑衅般地抬了抬下巴,使得耳垂上那枚晴蓝色的耳钉,在阳光里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