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剑秋说的委屈我们,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当车开进了养鸡厂,我心里隐隐有了答案。没错,养鸡场院子里停了一辆卡车,卡车上有很多鸡笼。我们需要跟鸡在一个笼子里,然后去往京口。“吴老弟,上车吧,这样出城可以确保万无一失。”是,对,万无一失。我的嘴角抽了抽,听他这话我还得好好感谢他,再送一面锦旗。不过眼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咱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韩信还能承受胯下之辱呢,我今天钻个鸡笼怎么了?进了鸡笼,养鸡场的工人开始往里面装鸡,很快我就被鸡给包围了,看了一眼强子和老胡,能看出他俩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待鸡装满之后,我已经没有活动的空间了,眼前不是鸡嘴就是鸡屁股,它们看着我还很好奇,可能再想,这个没毛的人类怎么也被关进了铁笼子里。“吴老弟,路上保重,等你再回江宁的时候,我请你喝酒!”“唔,呸,徐老,呸,再见…”人家常说一地鸡毛,我现在是一嘴鸡毛。等我再来江宁,柳门一定是这里的扛把子!卡车缓缓离开了养鸡场,在颠簸的路上行驶着,我在鸡笼里随着车神摇晃,刺鼻的鸡屎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令人作呕。强子和老胡在一旁默不作声,显然都在强忍着这糟糕的处境。一路上,卡车都畅通无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临近京口,车停了下来,我们从鸡笼里狼狈的钻了出来,浑身沾满了鸡毛,形象别提有多滑稽了。抖落掉身上的杂物,司机下车给我们指了一条路,步行大概十几分钟,就能到京口的市区。此时才凌晨两点多,气温接近零度,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按照卡车司机的指引前往京口,寻找旅馆。“老胡,强子,咱先睡一觉,明天我带你们去趟潭州。”他俩点点头,默不作声的低着头赶路。找到宾馆,老板捏着鼻子极不情愿的给我们开了一间房,但要加收我们一百块钱的清洁费。提钱就好说。洗了个澡,身上的味道是洗下去了,但衣服是真不能要了。我跟强子商量,让他明早去买衣服,换上以后再出发。没了心事,躺在床上困意很快就上来了,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这一觉是我这一个月以来睡的最香的一次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强子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新衣服新鞋,就连裤头子都是新的。我问他哪来的钱?强子挠挠头,说上次我给的钱一直也没花。“那就先记着吧,等到了潭州再还给你。”下午三点的车票,我提前给方正打了个电话,当他得知我又要找他的时候,明显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嫌弃。“你放心,这次我不让你帮我做什么东西,单纯是想你了,过去看看你。”方正不信:“少唬我,你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会有这么好的心?”“千真万确。”挂了方正的电话,我又给包子打了一个,问他要不要来潭州,有好玩的事情。包子切了一声:“不就是潭州帮的事儿吗,这死冷寒天的,在屋里待着多好,等春暖花开吧,我定去潭州助你一臂之力。”其实不是包子不关心我,因为他知道潭州有个方正,如果真与潭州帮发生冲突,方正肯定会帮忙。就像我那次揍那两个洋人一样,方正也是正义心爆棚,所以才与他结识的。次日一早,我们出现在了潭州火车站。方正打着哈欠在出站口等着我,一看都是没睡醒的样子。“哈喽啊,方大师。”方正摆摆手,让我别整那些没用的。“介绍一下,强子,老胡。”方正和他俩打了声招呼,问我这次来潭州到底干什么?不跟他说清楚,他这心里一直犯嘀咕。我哈哈一笑:“就是来旅游,放松心情的,你别害怕,我们又不能吃了你。”方正嘀咕了一声什么,我没听清,然后带我们去附近的早餐店吃了顿早餐。吃饭的时候,方正又问了我一遍,来潭州干什么。我咬了一口包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方大师,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来潭州干什么?”方正看了一眼老胡和强子,试探着问道:“不会是奔着潭州帮来的吧?”我对他竖起大拇指,猜的挺准。“嘿,我说姓吴的,这离车站近,你赶紧买票回去中不中?人家潭州帮核心成员几十口子,就你们三个,过去给人家当沙包练手啊?听我的,哪来的回哪,也没多大仇,是不是?”我盯着方正的眼睛,把他给看毛了。“方大师,你跟我说说,董耀福死了以后,潭州帮现在谁说话算数?”方正嘿嘿一笑,说不知道。“行,晚上没地方住,我们三个就打扰方大师了。”方正听后,一脸苦瓜相,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回到方正家,他帮忙收拾了一下屋子,打扫完以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喝了口水,把我叫到他身边说道:“果子,刚才吃饭人多嘴杂,我不好说。要说之前,你想找潭州帮的麻烦,我也不阻拦,但现在不一样了,潭州帮可能是攀上高枝了,听说那股势力还挺强,你这样做无异于找死。”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现在的潭州帮,说了算的好像姓何,心狠手辣,现在几乎垄断了潭州的古玩行业,很多古玩店都被迫停业改行,就算开着的,每个月也要给这个姓何的交利润。就因为这样,古玩生意不景气,我的工作自然就少了,你没来之前,我已经闲了一个星期了,马上要喝西北风了。”方正说完,仰在了沙发上,做了一个吐烟的动作。“对了,你以前不是抽烟吗?这怎么不抽了?”“戒了,抽烟浪费钱,都快吃不上饭的人了,哪还有闲钱抽烟?”他是真能哭穷,一件仿品几千几万,说他手里没积蓄,谁信呐。:()盗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