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端着拂尘退下,不多时将陆沅领进了暖阁。
前些日子京城下了好几场大雨,气温骤降,今日是难得的晴朗天气,暖阁内温暖和煦,两个伺候的小太监甚至出了一身薄汗。
“臣,叩见太上皇。”
陆沅拱手行了一礼。
太上皇不甚在意地说道:“行了,又不是没在我面前嚣张过。”
“臣有罪。”
陆沅说。
太上皇瞪了他一眼:“和相国学的?”
陆沅轻声道:“臣不敢。”
“世上还有你陆沅不敢的事?”太上皇压了压手。
福公公立即在太上皇对面摆了一张蒲团。
陆沅跽坐在蒲团上。
福公公在茶几边上跪下。
“尝尝新到的茶。”
太上皇说。
福公公赶紧为陆沅倒了一杯热茶。
陆沅端起茶盏,尝了几口后说道:“好茶。”
太上皇问道:“好在哪儿?”
陆沅道:“好在是太上皇赏的。”
太上皇抬眸看向陆沅:“陆沅啊,你也变滑头了。说吧,你和相国之间到底怎么了?一大早便有人求到我面前,让我明察秋毫,还相国一个公道。你今日不去上朝是对的,金銮殿上怕是全替相国鸣冤的。”
陆沅正色道:“不敢瞒太上皇,相国派人暗杀臣,臣将计就计,买通了相国的心腹,与他来了一出假死的掉包计。”
太上皇再次从棋龛里夹了一枚黑子,随口问道:“那心腹可是骆三?”
一听这话,陆沅便知邢尚书已经面见过太上皇,并且将亥猪的口供如实禀报了。
“是。”
陆沅大方承认。
至于骆三是荀相国亲儿子的事,他就没说了。
人永远都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哪怕面对的是重用自己的太上皇。
太上皇有些惊讶:“如此说来,昨日确实是你坑了相国一把。”
陆沅道:“是,微臣与骆三易容成彼此,相国将臣当成骆三抓回相府,于是有了后面那一出。”
太上皇惋惜一叹:“真是一出精彩大戏,早知道,朕也去凑个热闹了。这年头,能坑到相国的人可不多见了。你说,朕这一子该下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