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丁若绮决定离开台北那天对她哭诉了一个下午,除了他的名字之外,有关两人相处的情节她都对她述说,包括最后让她痛彻心扉决定回高雄的理由。
[烂男人!]苗小苗拧眉轻啐一声,没想到她崇拜的名作家竟然是性格如此恶劣的男人,想到被利用伤害的好友,即使他曾是她多年的偶像,她也无法给他好脸色看。
苗小苗想关上门谢绝形象幻灭的贵客。
[告诉我若绮的联络电话。]谈飞抵在门边阻止她关门,没想到外表看似清丽柔和的苗小苗个性似乎有些偏激。
[你连她的电话都不知道,还敢自称是她男朋友。]苗小苗为好友在感情上一厢情愿的付出感到不值。
[给我电话,我有事跟她说。]
[没必要,错误已经造成,她不想听你多余的辩解。]他的经纪人已经把事实说得这么明白,他何必再度伤害她。
[给我电话号码,你无权决定若绮愿不愿意听我解释。]谈飞斥道,他已经失去耐性。
谈飞的强势态度让苗小苗有些惊吓,没想到他的外表斯文却目露凶光。
[我需要尽快跟若绮联络。]发觉暴躁的态度似乎吓到苗小苗,他稍缓了语气。
苗小苗看出他深黝厉眸里的担心焦虑,看来似乎不像若绮讲得那样对她无情,最后她决定给谈飞一次机会,将若绮的联络数据给了他。
谈飞返回住处,急忙拨打丁若绮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他只好打她家里电话,结果竟然占线中,他持续打了一个小时仍然不通。
他到厨房简单烹煮晚餐,饭后沐浴完,他再试着打电话,仍是占线中,想必她家人跟她一样长舌。
眼看已近十一点,怕太晚打电话会吵到她家人,他只好放弃打电话,心想先好好睡个觉,明天再和她联络。
原以为连续赶了几天几夜的稿子应该已经疲惫不堪,但躺在床上的他却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睡,最后从床上爬起,走往丁若绮的卧房。
躺在她的床上,双臂枕在脑后,空气中仍有她遗留的清香,想起第一次在这里和她肌肤相亲,他突然怀念她的甜蜜娇躯,才两三天没听到她的声音、没看到她的笑容,他竟然觉得空虚无比,如果她不愿意再陪在他身边,他无法想象以后该如何生活。
他期望漫漫长夜赶快过去,他想早一刻对她表明心意,渴求她回到他身边。
谈飞几乎彻底未眠,不断回想着这几个月和丁若绮相处的情景。
直到早上七点,他离开床铺试图再拨打电话,手机依旧关机,恼的是她家里电话仍是忙线中,不可能有人长舌到这种地步,他猜想她家里电话一定从昨天就没挂好。
谈飞没有耐性再继续等待,简单盥洗后,他穿上外套便匆匆出门。
他开车前往机场,搭上国内线直飞高雄,抵达小港机场后,他搭出租车照苗小苗给的地址前往丁若绮的家。
车子进入高雄县已经绕行了两个多小时,谈飞又开始焦虑起来,为什么想见她一面会这么遥远困难?
[还要多久才会到?你确定知道地点?]谈飞怀疑被司机坑了,他并不在意花多少车资,只希望能尽快看到想见的人。
[快了,快到了。]这句话司机已经回答快十次了。
谈飞以手支额侧望车窗外,狭小的街道左弯右拐,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只有一二层楼的透天平房,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巷口几个小孩开心的嬉戏,感觉是个很纯朴的小镇。
[啊!沙茶酱没了,阿瑞,快去买一下。]正午时分,全家人围在客厅正准备吃火锅大餐,发现重要的调味料不够用,丁母忙叫丁瑞奇去跑腿。
[叫姊去啦!]丁瑞奇手捧着碗,眼睛却专注看着棒球比赛转播。
[小绮眼睛不舒服,你快去买,棒球少看五分钟不会输掉啦!]丁母体恤丁若绮回高雄的理由。
[没关系,我去买。]丁若绮站起身。
[姊,谢啦!]丁瑞奇感谢她今天的阿沙力,不跟他计较跑腿工作。
[小绮多穿一件外套,今天风大,不要感冒了。]丁母叮咛道。
丁若绮穿上厚外套走出家门,决定离开谈飞那天她跟苗小苗说了许多感情事,愈说心愈酸,眼泪就毫无节制的奔流狂泄,跟好友道别后她坐车回高雄,在车上她也是不断哭哭啼啼,毫不介意邻座的目光,只是没想到下车后才发现两只眼睛肿得像馒头,回到家,面对家人的诧异担忧,她只好随便掰了理由——
因为台北的空气污染,她的体质适应不良,眼睛严重发炎,所以最后决定辞掉工作,回家乡谋职。
没想到家人对这个荒诞的理由竟然深信不疑,让她不禁怀疑是家人跟她一样单蠢,还是她说谎功力变得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