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有两年了,东城这地方风景宜人,气候温和,不比我老家,一副规整华丽的工业派头,没啥人情味。”
寒暄几句后,两人自然就进入正题了。
夏明彻本职也是个油画画家,毕业后与合伙人开画廊,自己也是股东,这两年在拓展分店,想要多引进些个性鲜明的作品,起初以油画为主,现在更加不局限。
由于他曾在东城开过场个人画展,所以对这边的一些资源也有所倾向。
《暗栀》和《盛夏》这两部作品,他都很喜欢。
从画作技巧到材料选择,甚至到一些极为细枝末节的颜色调和上,夏明彻全都一一拆解看透,真不愧是行家。
“但这两部作品最吸引我的点,是关于命名和意象方面的,名为《盛夏》的作品是由‘冰雪’来表意的,而名为《暗栀》的又是由‘阳光’‘雨露’来表现的……”
陆遇听他这跃跃欲试的话柄,自然顺水推舟——
“那夏老板有解读吗?”
他顺口接着:“既然它们出自一人之手,那么画作背后的一些情感映射手法应该也是相通的,当然,这也和画家本人作画时的心境有关。
我揣测,《盛夏》的冰雪里暗藏着的是一些晶莹透明,却无奈只能被冻结的心绪,所以它们与真正的盛夏永无相见之日,而《暗栀》里的花叶上有露水,花苞却无花,但这幅画的感情色彩无疑是正向的,因为……画者的‘暗栀’是盛开在骄阳之下的。”
听完这通近乎完美的解读,陆遇的眼眸不自觉地放在了画作上,望着那些意像,他不禁沉默许久,甚至忘了接上夏明彻的话。
“我认为这种处理很有趣,一明一暗的反向衬托,看似温暖的主题表达的却是冰冷,看似深藏的情绪表达的却是奔放,真的很绝,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来看看,不知道陆总方不方便,帮我引荐一下画家本人?”
这话一落,连旁边的助理都愣在那了,不安地看了眼陆遇的表情。
他轻轻喟叹了一声,淡然开口:
“画家本人是我爱人,她已经去世了。”
听了这话,夏明彻脸色显然一吓,连忙道歉:“抱歉抱歉陆总,我的过我的过……”
“夏老板不必道歉,她如果知道自己的作品可以被您这么认可,一定……会高兴得三天睡不着觉,恨不得天天在我面前炫耀。”
夏明彻也机敏,直接恭维:“那听您这么说,您爱人应该跟我很聊得来,艺术家都是惺惺相惜的,那……这两幅画,您个人的意愿怎么说?”
从听到夏明彻那些解读的时候,陆遇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两幅画我可以授权给您,我相信如果她在这,也会愿意交给懂它们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