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很震惊我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地大闹一场。
我也很奇怪,我应该在医院就闹场的。
不,应该在第一次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时,就冲过去抓花林茵茵的脸,将贺凯推到马路上让车撞死。
但是我没有,为什么呢?
“这样吧。”贺凯拿出手机查找着什么,“我让助理陪你去别的城市度过假,散散心。”
我懒懒地坐在床上:“孕妇前三个月不能坐飞机,林茵茵没告诉过你吗?”
他脸色铁青:“别这么阴阳怪气。”
我叹了口气,不说话了,等着他的下一个文案。
“不能坐飞机,那就坐高铁。”
总之,我是一定不能留下来的。
我猜期限应该是他的宝贝儿子做完手术吧。
“好。”
他喉咙滚动:“馨馨,等孩子做完手术我再向你赔罪。”
现在赔罪,还用吗?
已经不需要了。
四年前,我跪着求他让林茵茵把孩子打掉,我也可以调理好身子为他怀一个孩子。
他誓以后不再对不起我。
可是现在,他们联合起来欺骗我,让这个孩子长到了四岁。
而我,要被驱逐出境了。
贺凯的电话响了,似乎是孩子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来不及看我一眼,就冲了出去。
血浓于水啊。
我妈说得对,只要那个孩子留下,贺凯就不会再回头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年少时的贺凯站在汹涌的海滩上向我遥遥招手。
他手里捧着专门为我拾的贝壳,像护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
当我触碰到他全身湿透的衣衫时,突然就红了眼眶。
他吓得手忙脚乱。
“贺凯,你为什么舍得这样对我?”
他愣住了,取外套的手僵硬了一下下,只是一下下,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我去了医院。
医生:“你确定要打掉这个孩子吗?”
“确定。”
6。
我躺在手术台上,因为选了全麻,很快就没有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只有惨白的墙壁,还有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儿。
晚上,贺凯打来电话,他语气焦急,带着些愤怒:
“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想干什么?”
我调整好情绪,清了清嗓子:“没去哪儿,在医院。”
他那边沉默了一瞬,很快又开始质问:“哪家医院,你又去找林茵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