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忍不住问道:“母亲,那人到底是谁?”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母亲和大伯父肯定是清白的,地道那边……,另有其人。但那人到底什么人,居然能然母亲可以威胁大伯父改变主意?还有那人为何又没有帮母亲出手?
一大团迷雾萦绕不休。
甄氏忽然站起身来,她去找了火折子,点了蜡烛,用蜡油浇满衣橱的锁眼儿,然后一脚将钥匙从门缝踢了进去。
凤鸾看着母亲,这是要和“那个人”断绝来往?也好,心底反倒松了一口气。
怕母亲气坏了身子,再次劝道:“我说了,这门亲事皇帝那边肯定不乐意,萧铎未必能够请得下来请封折子,兴许我能一辈子不嫁人,再不然出家……”
“你闭嘴!”甄氏勃然大怒,“那是女人该过的日子吗?你才多大,我能眼睁睁看你一辈子过那种日子?!”
“真能一辈子不嫁人,也挺好的。”凤鸾苦笑,又道:“母亲不是一辈子讨厌父亲么?何苦非得让我嫁人。”
“那……,那是我遇人不淑。”甄氏脸色僵住,继而带出一点点幽怨之色,“所谓女人自己过得逍遥快活,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长夜漫漫,孤寂就好似虫子一样啃噬自己的心。
只是这话不好对女儿说。
“你别怕。”甄氏擦了擦脸上泪痕,她方才是气极了,恨极了,难受极了,但她并不喜欢一味发脾气,“门当户对的婚事怕是不行,次一点的,母亲还是能替你筹划的。”她蹙眉,“实在没有法子,你就嫁回甄家与你表哥罢。”
凤鸾却不同意,“不行。”
“怎么不行?”甄氏恼了,“除了门第低些,你表哥和穆家的书呆子差不离,就算老实呆笨,总比萧铎强多了!”
“不是。”凤鸾在这次打击下彻底清醒过来,摇头解释,“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不想让甄家为难。首先,我的名声已经给萧铎祸害了,甄家便是勉强娶了我,舅母心里也肯定不自在,更不用表哥怎么想的了。其次,萧铎为人十分偏执疯狂,表哥若是敢娶了我,依照他的性子,只怕几年后就会让我做小寡妇。”
她苦涩一笑,“我倒不介意做寡妇,只是何苦害了表哥?”
甄氏怒道:“他疯了不成!他萧铎不过是一个小小皇子,封了王又如何?难道还要和凤家对着来?”不屑嗤笑,“他敢?!”
“母亲。”凤鸾笃定道:“他敢的。”
“你怎么这般固执?”
“因为大伯父马上就要退出官场,因为凤家不会和他对着来,还因为……”凤鸾勾起嘴角一笑,怨恨道:“还因为我曾经做过他的侍妾,了解他的性子,更是知道他的能耐和手段。”她的语气不无讥讽,“这一点,就连大伯父也不知道。”
“你做过萧铎的侍妾?”甄氏震惊了,“也是,在你的梦里?”
“是啊。”凤鸾心情复杂的笑了笑,“对,我的梦。”
----前世爱恨纠葛的噩梦。
现在自己是不是要庆幸,当初因为羞愧,没脸对大伯父说起这部分呢?他只知道在“梦”里凤家会覆灭,知道十年后太子会被处死,肃王被废,成王倒台,却不知道十年间的详细经过,更不知道自己和萧铎的瓜葛。
和大伯父那种冷血无情的人打交道,手里有一些底牌,总是没错的。
虽然他捅了自己一刀,但他本事不错,手段厉害,他想要凤家十年后崛起,就自有求到自己的时候,自己亦不妨差遣一二。
甄氏又气又恨,“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真的让你一辈子不嫁人?!”
“只怕连这个愿望都是奢侈的。”凤鸾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然后又道:“母亲不信试试看,我想……,大伯父是不会让我终生不嫁的。”
甄氏明眸闪烁不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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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想不开投缳了!
这个消息,惊动的凤府上下人人色变。
先且不说其他人是何想法,只说凤渊得知消息,当即亲自赶到了望星抱月阁,进门一看,侄女正姿态悠闲的坐在窗前,面含一抹冷笑。
她脖子上干干净净的,雪白一片,根本没有红色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