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德善堂之后,吕怀安很快便把门闩上了,光亮被隔绝在外,就连窗子也是紧闭着的。堂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香,药材摆放得井井有条,一幅字挂在墙上,正是「悬壶济世」四个字。
这里看上去和普通的医馆并没有什么两样。
吕怀安看向他们,“你们确定要在这做小工?”
赵玉妗点点头。
“我这的确缺人,之前的小工都是做了两天就说累干不下去了。”吕怀安看着赵玉妗,“我这活多钱少,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只要够吃饭就好。”
“温饱自然不成问题。”吕怀安点点头,对赵玉妗说:“你可以留下。”
“谢谢吕郎中!”赵玉妗露出欣喜的笑容。
吕怀安看向鹤守玉,话锋一转,“但他不行——”
“为什么?”
吕怀安并没有多说,只是道:“女子细心,留你一人便足够了。”
“可是我和哥哥是一起来的,怎么能分开呢?而且哥哥本就体弱……离不开我的。”赵玉妗露出焦急的神色。
鹤守玉已经习惯了这个说辞。
体弱而已,没事的。
说不定下一次在赵玉妗的嘴里,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鹤守玉面无波澜地站在赵玉妗身旁,一言不发,不动声色地环视着四周。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不做了。”赵玉妗看着吕怀安,拉住鹤守玉的手就要往外走,“哥哥,我们走!”
柔软纤细的手毫无预兆地牵住他,鹤守玉垂眸看向赵玉妗,只见她冲自己眨了眨眼,他从善如流地反牵住她的手,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吕怀安,“……我和——妹妹另寻他处,告辞。”
“……”
鹤守玉牵着赵玉妗就往外走。
鹤守玉将闩门的木棍拿下来的一瞬间,吕怀安叫住了他们。
“等等。”
于是。
他们就这样顺利留在了德善堂。
吕怀安将他们带到德善堂的后堂里,这里摆着几个药炉,吕怀安只是让赵玉妗将角落的几筐药材分拣出来,而鹤守玉则是被他叫到了后堂的门外,让他在后院里砍柴。
赵玉妗看见鹤守玉跟在吕怀安身后走出去后,也渐渐沉下了脸色,吕怀安有心把他们二人分开。
不过多时,吕怀安回来了。
他关上堂屋的门,走向赵玉妗,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赵玉妗露出一个青涩的笑,低声道,“我叫小玉。”
“你是第一次来京都?”
“……是。”
“你兄长生得什么病,我看他并不像是体虚的样子,砍柴也很利索。”
对不起了,鹤守玉。
赵玉妗在心底默念。
赵玉妗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神色之中流露出为难,“哥哥说,他生的病不能和别人说,会被人耻笑的。”
“……”
面前人眼眸动人,熠熠生辉,吕怀安一时恍惚才回过神,“我知道了。看你们年纪轻轻也不容易,你哥哥这病可要长久吃药才能好,要花的银子少不了,你做小工只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