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么?
他说不清楚。
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自悠久遥远的时代瞥来的一道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
他不知道是否自己从那万千平行宇宙中如幻梦般的记忆是否真实存在。
他不敢赌,他害怕输。
这一次没有人可以给他兜底,剑圣不行,玄王不行,连自己的体内那被世人誉为无敌的星源也不行。
只可未雨绸缪,做好一切准备去应对。
若是真到了临危的山头,依旧只能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那倒也是不可。
只怕。。。。。。自认为竭尽全力之后,那得来的成功是惨淡而失败的。
。。。。。。
三月间,少年下山,新月相伴。
踏四野,斩妖邪,降魔圣。
以红尘历练铸剑心,杀生、护生只差浮生。
似乎和百姓没什么关系,但似乎又与他们息息相关。
何为浮生,以徐凡狭义的目光来看,是人族,是江湖,是有人有文明存在的一切痕迹,历经腐朽话沧桑,斩却身后万千事。
可他能做到吗?
莫说几年,哪怕是用他短短的一生去丈量这片濒死的圣域,去衡量数以万年的历史,他又如何能够以凡心破开红尘,悟得所谓的浮生?
魔神出世,天下危如累卵,饶是诸道主再过强横,又如何救得了天下每一个人?
浮生未出,只是杀生和护生却愈发纯粹。
妖魔倒于剑下,鲜红凝于刃身,少年愈发感到疲累,有的时候他不知道这圣域是否真的有救。
有人找到他,告诉他用星源可救苍生,不会波及百姓。
可是这与他何干?
说这话似乎有些不负责,可真让他做,他却觉得自己有责任去救。
很矛盾,明明没有人可以用什么道德和法律去约束他。
或许,制裁他的是心,是那些年里看到的芸芸众生,是濒临破灭的整个世界。
但他又不敢去赌,赌自己发动星源剿灭魔神之后,外敌真的会从天外入侵。
那时,就真的无法去拯救世界了。
他理所应当排定了利弊顺序,将百姓放到了身后。
可魔神肆虐将一座又一座城市的百姓吞入腹中,剑圣也分身乏术的情况下,他还是动摇了。
少年一遍又一遍的催眠着自己,告诫自己不可轻动星源,认为自己的道心饱经风霜磨炼已坚如磐石,可当他看到自己曾经所开的小店,那座苓县被毁,那个以前经常来他店里购物的小女孩被怪物囫囵吞枣地吞入口时,他承认,自己终究是放不下。
于是剑光自地而起,耀射天穹,仅仅半个时辰内,一切都化为乌有,仿佛上古的魔神余孽从未来过世间一样。
可他已经无法改变那血肉模糊的躯体,只是徒劳地看着一切转眼消散,如茫茫流沙一般从指缝中溜走,不再看他一眼。
三日后,独目残党作乱,有一女子手持殷红的文书祈求神迹。
神迹降临了。
血月当空,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