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毡房里的一个皮肤黝黑,脸颊处却泛着健康蜜色的年轻女子从撩开的帘子瞧着那背影,那双棕褐色的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意。只见远处自被北风卷起的黄沙间一群骑着骏马的矫健男人出现在山与黄沙交界的一线处。“哥哥!”那毡房里的女人也瞧见了骑着骏马驰骋而来,领头的男人,她放下手里的书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用羊毛毯将书盖住,这才跑出去迎接哥哥。楚庄贤扬起嘴角,此刻微微弯曲的眉眼间又显露出了昔日里那副儒雅的模样。“殿下。”他开口便是一口流利的狄语。那男子豪放的笑着,一把揽住了自己的妹婿,一边对着自己的妹妹嫌弃道:“都是快当阿母的人,做事情为何还这般跳脱?”女子名为阿青,是北狄皇室的嫡出公主,而这位男子,唤做措木,是北狄皇室最为勇猛的皇子。阿青脸色一红,轻轻的摸了摸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轻轻的笑了笑,说道:“那又如何?我看那宋静书也算得上是用的顺手,哥哥您不是说过那火药大炮很是厉害嘛,为何不买来,一炮就炸掉那汉人烦人的城墙呢?”话刚一落,措木下意识的敲了眼身旁走路的楚庄贤。谁知楚庄贤丝毫不避讳,直直的迎上了措木那凌厉的视线,只见他目光坦然,直接说道:“我虽出生在大显皇室,但如今属于我的家人早已被当今的皇上绞杀殆尽,是阿青不介意我的身份,也是殿下您张开了您大度的胸怀,从而让我在这北狄又有了家庭。”话说完,他的目光像是不自觉一般,温柔的瞧了眼阿青的肚子,嘴角轻轻的勾了勾。措木心里的大石落了地,这才很自然的接过话头,朗声说道:“那可不一定,汉人女子多为那娇养的美人瓷,即便是做了下等的妓。女,也是整日里担惊受怕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说着,随手将那封千里迢迢的信扔给了阿青,大刀阔斧的坐在毡房里的椅子上,闭口不言,若是仔细观察,他分明神色间是在注意着楚庄贤的楚庄贤一脸的淡然和事不关己的模样,只顾着扶着阿青小心的坐下,又吩咐着仆人准备奶茶。·?阿青的目光下意识的瞧了眼楚庄贤,又看着哥哥,面色上带了些犹豫。楚庄贤向来都是温柔的,他似是无意的起身,抬眸看着转头看过来的兄妹,说道:“我先出去瞧一瞧,你们兄妹先聊着。”说罢,就走了出去。他信步走到河边,而身后不知管家何时出现。“主子,钉子一号说他确定那罗知府手里有炮火,还有有一个很像宋静嘉的女子出现在江南,那篡位的谋逆之人此刻怕是已经到了云海县。”话语随风飘散,那管家说完就一如既往地退了下去,只留下这位大显曾经最为风光的皇子伫立在原地,久久为曾言语。“看样子,这一趟江南行,孤可是下定了。”楚庄贤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被塞北的狂风掀起波澜的湖水,那张平静的脸因竟是变得有些癫狂。宋静嘉的院落周围暗地里出现了很多陌生的探子,秋月有些担心。宋静嘉倒是一派的淡然。“咱们现在就去云海县吧,这淮扬的天怕是要变了。”她的声音似乎是说着什么漫不经心的事情一般。的,早就接到了消息,此刻带着他的小侍站在官道上等着。“倒是劳烦李县丞在此处等着我了。”宋静嘉的脸颊被骤然袭来的海风吹得略微有些发红。不远处的海水被风卷起一浪又一浪。李雷今日穿着天青色的素袍,外披着件春日里惯常穿着的披风。海风掀起众人的衣诀,李雷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秋月,目光温润的瞧着眼前的女子,说道:“宋姑娘,快些披上披风,咱们入城在客栈休息好了再谈也不迟。”宋静嘉本欲拒绝递过来的披风,却被海风吹得脚底不稳。李雷这下顾不得男女大大防,一把扶住向前颠簸了两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