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墨被谢令压得死死的,完全无法动弹,但他能感受那股不断逼近、几乎能穿透他身躯的阴气。
他从生下来就是阴阳眼,天生就容易吸引不干净的东西,如果真被这东西缠上了,别说好日子了,怕是这条命都要到头了。
“滚——!滚——!”
周君墨奋力挣扎,慌乱之间胳膊肘击中了谢令的眼眶,谢令哎唷了一声,痛得眼泪直冒、松开了力道。周君墨趁机将他踢开,连滚带爬地往前跑。
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好了,他就有救了!
“抓住他!”谢令捂着眼睛,怒吼道。
怨童双手突然变长,直直朝着周君墨的背部插来,周君墨惊恐地回过头,看到那双手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和青紫的淤青。
这女孩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会这么怪异……
周君墨来不及多想,抓紧了口袋里的护身符箓,那是他从小带大的东西,护了他不知道多少次。
然而,他还没来及掏出符箓,怨童冰冷的手便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君墨如堕冰窟。
“哥哥……别走……”
怨童冰冷的身体瞬间缠在了他的背上,无孔不入的阴气入侵他的身体,而那双小巧却坚硬冰冷如钢爪的手,已经快要十指分明地插入他的脖颈之中。
周君墨在剧烈的痛苦中跪在地上,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赫赫地喘着粗气:“滚……啊……”
谢令按着自己被周君墨踹过的肚子走了过来,嗤笑了一声:“认输吧,让她跟着你,你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我才……不要……”
周君墨痛到面色扭曲、翻起了白眼,但仍旧抗拒怨童的附身。
谢令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抬起脚,准备在周君墨死前踢他一脚,报一报刚刚被踢窝心脚的仇,却不料这时,周君墨的身上突然迸发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功德金光——!”
谢令这才明白,怪不得和尚怎么都不出来。
怨童被金光灼伤,不得不松开手,大哭着朝着谢令飞扑而去,谢令躲避不及,又被怨童给钳制住了。
“靠!”
在怨童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哭叫声中,谢令靠在一棵树上稳住身体,看着趴在地上的周君墨,“你是道士还是什么?”
从生死边缘捡回了一条命,周君墨大口大口喘气,缺氧的脑袋也总算恢复了不少,他撑着发麻酸软还在颤抖的双腿站起来,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君墨不会告诉谢令,他只是经常当地府的编外人员,去下面走阴而已。
周君墨离开后,天色暗沉了下来,道见也终于出现了。
“走吧。”
道见将手中的一个黑色袋子扔给了谢令。
谢令接过,闻到了一股如同发酵多年的粪坑一般、带着水腥臭的腐臭味,差点没直接吐出来:“呕——靠!”
“天天捡尸体,恶心不恶心!老子不跟你干了!”
道见戴着一顶鸭舌帽,身上的衣服和谢令是同款,手里拿了一串在暗处都白得吓人的珠子慢慢地捻着。
“莫知还我,我便放你走。”
谢令一手抓着黑袋子,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还好意思提莫知,他差点把我害死了!”
道见不言不语,转身离开。
“欸!等等我!”谢令追上他,“你能不能放我走啊?死……和尚哥哥,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还不如刚刚那个阴阳眼呢?你到底要我干什么?我真的不喜欢这个鬼东西……”
怨童箍紧了他的脖子,谢令痛叫了一声,连忙改口,“不是,乖宝宝……宝宝,哥哥没说你……”怨童这才松开了些。
这时,道见突然说道:“我要你和我去盗一具棺材。”莫知不见了,当然由谢令顶上。
“棺材?”谢令一脸迷惑。
“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