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章和他之前在节目的时候看到的状态不太一样,眼下的黑眼圈有些浓重,头发也有些乱,形容憔悴的模样。
他的眼神也和以前不尽相同,看向沈术的目光里多了很多怨恨与偏执。
沈术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他现下的状态让他觉得十分危险。
他转身去转门把手,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那扇门,而身后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沈术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他松开了门把手上挣扎的手,一个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头刚要说话,一块毛巾却从他的身后捂住了他的口鼻。
沈术顿时瞪大了眼睛,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以前他揍赫章,全是因为赫章乐意挨揍,但赫章一旦朝他动手,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沈术再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床上,昏暗的光线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他有些难受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刚要动作,耳边却传来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他转头望去,看着纤细的手腕上缠绕的金链,一时间怔在原地。
好像啊。
像他午夜时分惊醒的噩梦,一遍遍沉入海底无法醒来。
原来命运的齿轮,终究是不可逆的吗?
沈术做了太多次噩梦,此刻再次面对这梦里的场景,竟然平静到没能掀起一丝波澜。
他撑着床坐了起来,窗边就站着赫章,男人朝着那一点光亮,背对着沈术,听到了床上的动静也没有回头,只道:“醒了?”
沈术借着窗边的光亮,看清了屋子里的装修,他竟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那间他住了十多年的房间,如今竟成了赫章囚禁他的屋子。
沈术笑了一声:“把我父母推向深渊,害得他们自投深海,却买下了这套房子,还留着里面的一切原封不动,赫章,你在想什么?”
赫章没想到沈术会如此平静,他转身坐到了床上,看着少年,漠然道:“我只是想有一天,这套房子可以作为我们的婚房,送给你当做惊喜。”
沈术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抬手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捂住了脸:“用我家的房子,做我的婚房,还当惊喜,赫章,你这算盘打得好响啊!你真觉得我会喜欢吗?而不是更加恨你?”
赫章眸光一冷,脸色也沉了下来:“恨我?这房子不是我买也会有别人买,不如落到我手里,起码我会再把他送给你啊。”
沈术放下手,带着金属的碰撞声,一巴掌甩在了赫章脸上,直接将对方的脸打侧了过去:“有什么用呢?赫章?”
赫章的指腹抹过脸上灼辣的痕迹,他嗤了一声,将沈术从床上拉了起来,拖到了床下窗边的位置,让他正好能看到贺云深的家。
他狞笑道:“当然有用,至少现在,你属于我了,沈术,你终于属于我了,贺云深把我家搞的一团乱,把我父母送进了监狱,我什么都没了,我现在也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有你了,小竹子,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沈术突然在想,不一样,和他以前做的梦不一样。
赫章没办法再用那些话伤他分毫,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他被全世界抛弃,没人在意他这种话。
也不可能再三言两语刺激的他跳海,更不可能没人来救他……
他紧紧盯着贺云深家的方向,道:“痴人说梦。”
他回过头,看向狼狈的赫章,抬眉轻笑:“贺云深把你父母送进去那是他们活该,迟到的报应罢了,至于你,今天之后,你就该去陪你父母了。”
赫章看着沈术,像是知道少年在想什么,忽然道:“你在想贺云深吗?想他来救你?想让他把我也送进去?”
沈术挑眉。
赫章捏住少年的下颌,迫使他抬头与他对视:“那你猜……你刚刚门口的那条消息,究竟有没有发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