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年幼做不到自鞭时,父亲会帮他,直到他学会自己鞭笞自己。
“你生而为狼人,这本身就是罪孽,要记住这种痛苦——以后不能造孽,不能伤人。”
父亲的鞭打声清脆落下,那样的狠戾,以至于他没法坐稳,身体往前栽倒。
小小的他只会哭着说:“是。”
自父母去世后,他没有失控过,也再没有自鞭过。
但在此刻,这种自虐的方法,能奇异地把他从现实的痛苦与懊悔中解救出来。
他做了一场梦,梦里的祁安被他咬死,面色变得灰白,眼睛再不能眨动,她的身体到处都是残缺,血腥味萦绕在鼻。
“啪,啪,啪——”
他已自鞭十八下,白皙的肌肤上红痕交错,细细密密地冒着血珠。
正要再次挥鞭,他忽而顿住。
“如果她看见这么可怖的后背,会害怕吧?”
鞭子落在地上发出闷响,他终于舍得打开灯,从柜子里掏出瓶瓶罐罐,对着镜子,盘坐在地,一点点给伤口上药。
今日天气万分晴朗,温度开始降下来,不复往日炎日。
祁安穿了立领的防晒衣遮盖痕迹,上了一天的水课,下午又被杜衡叫去了办公室。
火烧云在窗外斜斜飘过,办公室里的熏香挥发着淡淡的百合花香。
写字台上摆着两块电脑屏幕,最大的一块放着时政新闻。
“这些书需要你回去看一下。”杜衡老师转动办公椅,手指指向他背后的书架。
祁安抬眼看去,书的封皮全是什么“深度学习”“机器学习”“算法”,看得她一阵头皮发麻,知识的重量实在沉重。
“你可以先拿几本回去看,看完了来我这边继续拿。”
祁安点头,试图从标题里选出学习难度最小的。
他手指在桌上缓缓敲击,忽而问:“你最近,还有和那个染头发的同学混在一起吗?”
祁安摇头:“没有了。”
却见他眼神更深,扫过她的脖颈和手臂,似乎能透过衣服看到里面的肌肤似的。
祁安不自觉摩挲了下手臂,舔了舔嘴唇。
她应该把嘴唇的伤去掉了吧?
杜衡摘下眼镜,蓝色的眼睛幽幽地凝着她,半晌才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啊?谢谢老师,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