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片刻,系统不死心:“可是,您的行为模式对原身不具有指导意义……”
阮明瑟冷笑:“一个学神,重来一次相当于补考,你见过补考用一模一样的卷子?而且,不单要考同一张卷子,还要人先写一套标准答案,那不叫补考,叫作弊。她如果是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得天独厚,又有什么资格重来?”
系统哑然,停顿片刻才又小声嘀咕:“但是,系统检测您的杀气值波动过大,不光对原身家庭成员,似乎对所有人都……”
阮明瑟没有说话,面上的表情极淡。
一刻钟后,她登上了S省前往京城的列车。
一张火车票就要一百二十。也就是说,忙活半天一结算,口袋还剩八十块。
阮明瑟蜷着身体,靠在硬座里侧的窗户边,望着窗外发呆。
她一件行李都没带,即便原身在镇中学的宿舍里大概还有几样被褥、帐子和文具,她也懒得去收拾。姜家这样的家庭,能给原身剩下的大多等同于破烂。
列车呜呜长鸣,即将出发。
六人座里,阮明瑟的身边还空着。正对面窗户边坐了个很奇怪的男人。
说他奇怪,是因为他看起来年纪起码有三十多岁,却戴着一顶鲜红色的杂牌机车帽,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坑坑巴巴的皮肤和下巴上青黑色的胡渣。
他身上的毛衣很有些年头了,领口、袖边全是碎线头,毛衣里面居然穿着件紫绛红色的棉毛衫,整个打扮十分怪异。
而且,他从帽子到上衣,都沾了大大小小、黑乎乎的不明污渍,看上去像是机油,又疑似陈年的血迹。
可就这样的一个人,脚上却穿了一双雪白的品牌运动鞋,右脚的鞋帮子上还露出半片儿商标。
阮明瑟挑了挑眉,无意过问,扭头继续看窗外。
列车缓缓启动。
这时,她身侧一个清亮的男声道:“老师,您走这边。”
紧接着,有人拍了拍阮明瑟的肩膀:“小妹妹,能不能跟你换个位置,我老师有点不舒服,让他坐窗边可以吗?”
阮明瑟额前的刘海略长,已经遮住了眉眼,她闻言抬头,看向这一老一少。
被称为老师的老人约莫有六十岁上下,身形清瘦,脊背却很挺拔。除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外,看起来身体还不错。
而他身边的青年约莫二十四五,穿一身黑色连帽运动衫,眉眼弯弯,目光清正。
阮明瑟微微颔首,双手插袋站起来,让到一旁。
这时,对面奇怪的男人大约听到动静,也抬起了头。
阮明瑟低垂着的眼角恰好瞥见他的目光,不禁微微挑眉。
这人帽檐底下的一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凶戾,看起来竟不像是个都市里的旅人,而像是丛林中的野兽。
阮明瑟在脑海里淡淡的“嗤”了一声。
系统别扭道:“……我,我可没有耍花样,是您又摊上事儿了!”
阮明瑟凉飕飕的回:“我说是你了?”
系统:“……”
见老人跟青年分别坐下,阮明瑟这才随意地靠坐在了最外侧。
青年安顿完自己的老师,转头跟阮明瑟连连道谢。
她点点头,没有多说。
这列火车是下午出发,沿途经停七个站,到京城大约需要一个晚上加大半个白天。这会儿虽然非年非节,但车上依旧满满当当,空气质量很不好。
对面的座位只有那个奇怪的男人,旁边空出来的地方,时不时有人凑近,但似乎人都对危险有着天然的触觉,顶多歇上一歇,也就走了。
阮明瑟这边,老人靠着窗合着眼打盹,偶尔端起保温杯喝一口茶水,像是精神不济的样子,并没有多留意四下环境。
而坐在中间的青年则一直低头摁着手机,不知在跟谁发短信,也没注意对面的人。
阮明瑟低垂着眼帘,饶有兴致的看那一双雪白的球鞋神经质的不停捻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