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顿了片刻,沈易情绪不好,在船上的事儿他一直都没问,他现在也不知道齐慎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在那两个多小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易不是第一次来齐慎的家,甚至他连密码都知道,开了门的一瞬间,一只暖黄色的猫儿就从卧室的方向跑了出来,它似乎是以为齐慎回来了,正要扑上去,却见到回来的并不是主人。
沈易看着小猫崽儿急刹车的动作,心里难受地说不出话来,它应该还不知道,它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他关上门蹲下身,找到了猫罐头的位置取了一盒,打开:
“阳光,还认不认识我了?来,吃罐头了。”
猫儿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易,短暂的拘束就被熟悉的猫罐头治愈了。
半个小时后,沈易找到了透明猫书包,将猫仔儿塞了进去带了出去。
江砚侧过头咳了两声,勉强压下了胸口处的痒意,他轻轻搂了一下沈易的腰:
“我们回家吧。”
沈易侧头看着江砚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看了一眼刚抱出来的猫仔:
“你还没出院,我回去安顿好阳光再去医院陪你好不好?”
沈易现在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江砚哪舍得他一个人回家?
“你不就是医生吗?一会儿我和秦主任请个假,就在家一晚应该没事儿,乖,陪你回家。”
沈易被江砚牵着打了车直奔小区,两人没有走地下车库而是从小区花园回了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比得上家里给人的安全感,进屋的那一刹那,感受到最熟悉的气息,江砚才觉得沈易彻底放松了下来。
知道折腾了这么久,沈易一定饿了,江砚进屋就要去厨房,沈易赶紧拉住了他:
“别做了,你现在得休息,我们随便点点儿什么。”
江砚从加护病房出来也就才一周,状况算不上好,沈易哪能还让他做饭?
“不做复杂的,就做个热汤面。”
二十分钟后,沈易坐在餐桌边上,闻着香喷喷的热汤面,看着身边一直陪着他的人,眼圈红了,他歪着脑袋就靠在了江砚身上,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江砚心疼死了,将人搂到了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要是很难受就哭出来,没关系。”
刚刚抱回来的小猫儿还扒着沈易的裤脚,沈易低头看到齐慎托孤的猫崽儿更加绷不住了,双手抱住了江砚的腰,满心的难过瞬间释放,嗷一声就嚎了出来,鼻涕眼泪惧下,顿时就打湿了江砚的肩头。
江砚由着他抱着,不停亲他的鬓角,他知道失去在乎的人是什么感觉,现在再多的言语安慰都显得十分苍白,沈易的情绪不知道发泄了多久才停下来,他捞起了地上还什么也不知道的猫崽儿,低着头。
“你应该猜到了吧,齐慎和那两个案子有关系。”
江砚看着沈易微微抿唇,到了此刻,齐慎的问题是无法回避的:
“是,孙天磊,韩明浩的死应该就是齐慎做的,或者是和他有极其密切的关系,而齐慎应该和蝰蛇有极为密切的联系,我猜他们的联系应该和那个地下实验室所合成的γ-羟丁酸有关系吧?”
沈易抬头,他想起了齐慎在黑暗的刑房中将那个刀片顶到他嘴里的时候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就在他正要开口的时候,江砚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城打过来的。
“喂。”
“沈易和你在一起吧?让他到分局一趟。”
江砚微微皱眉:
“是要做笔录吗?现在?”
沈易作为被解救的人质,确实需要配合警方做笔录,以了解当时船上的情况,但是这会儿沈易才刚从医院出来,第二天去也可以。
“是,现在,蝰蛇攀咬沈易对他用私刑,谋杀未遂。”
江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电话对面的林城很了解此刻江砚的心情,也知道沈易一定受了很多苦,但是没办法,哪怕蝰蛇是个板上钉钉要挨枪子的,警方也要按照流程办案,沈易现在必须去分局将现场的情况交代清楚。
沈易在一旁已经听清了电话里的内容,对于和警方的交代他有心理准备,他拉了一下江砚的衣袖:
“我没关系,我现在过去。”
沈易将猫仔放在了从齐慎家里带回来的笼子里,给它弄好了猫粮和猫砂,然后平静地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抱了江砚一下:
“你回医院吧,不用陪我,林城我又不是不认识。”
他在船上做的那些他其实不太想让江砚知道,江砚却在他腰间捏了一下:
“说的什么啥话,我去医院睡得着吗?你别紧张。”
沈易想起了在船上的一切,眼底冷了下来,他不紧张,对警方的说辞他早就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