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深究,自昨日至今,他也渐渐有些接受了这个孙子的不寻常之处,当即又问道:
“哦,那你得到答案了吗?”
“座律言,不问世事,心安乐处,身安乐处。”
“你认同?”李二快速道,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聪颖之人最喜欢钻牛角尖,自己好好的一个孙儿,别被那帮秃驴忽悠去当和尚了。
“不认同!”李厥回答的很干脆。
李二暗松一口气,面上浮现笑意道:“为何?”
“过于自私。无君无父不可称为人也,我有皇祖,有父母,有血亲族长,未来也将有子女后辈,这些是我割舍不下的,
出家自是得了自己的大解脱,但为了得解脱,父母不教养儿女,子女不孝顺父母,人伦不遵,此为大不逆,孙儿鄙之。”
李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殿空旷,这一笑居然有了回声。
“孙儿所言大善,朕与尔同鄙之。”
外间的奴婢们听到笑声,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几天来,陛下终于又有畅快的大笑声传来,陛下心情好,他们的日子自然就会好过些。
而此刻在弘福寺正念经的智首,突然感觉吹来一阵阴风,后背一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
甘露门外,畅清落后魏王一步道:“魏王,是顾夫人言语失德,挑拨离间。”
李泰面色涨红,非常生气,许久才道:“本王应折返回去,向父皇请罪。”
畅清摇了摇头道:“魏王不必,陛下也未生气,你现在应该回去,将顾夫人处理掉。”
李泰浑身抖动了一下,一脸惊惧的看着畅清,语气颤抖道:“处理?”
“对,处理。她借魏王名头为非作歹,死不足惜。”
“这是父皇的意思?”
畅清低着头,不再吭声。
好一会,李泰像是平静下来又问道:“畅公,皇嫡孙为何到了甘露殿?”
畅清低着头依旧不语。
“请畅公教我。”李泰再次试探。
畅清这次倒是开口道:“恭送魏王,臣就送至此。”
李泰见他就是不回复,面上郁怒一闪即逝,又化作笑容道:“无妨,有劳畅公相送。”
李泰上到门外的轿子,当即离开。
畅清则转身回到了甘露殿,他不怕魏王,因为他早已有了打算,肯定要殉葬于陛下的。
此刻殿中,李厥见李二心情渐好,也终于说出了此来的目的。
“皇爷爷,我想去见父亲一面。”
李二的笑声嘎然而止,语气非常果决的拒绝道:“牢中阴冷,你身子太弱,不妥。”
“孙儿不敢为父求情,只是孙儿已经两日不曾给父请安了。”
李二有些为难,孩子的请求不是太大,而是太小了,只是给父亲请个安而已,小到他还真不好再拒绝。
恰在此刻,畅清回来,李二犹豫片刻道:“取朕的皮裘来。”
畅清很快取来,李二没有接手开口道:“你亲自带着嫡孙去,进入牢中就将皮裘给他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