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梦境,都是他先离开,而?且最后一个?梦境根本没有研究院的监控在,洛茨心里没底,不知道席浅洲有没有乖乖跟过来。
“反正你推就是了。”他皱起眉毛,稍微偏过身子,仿佛要回避门开启,“要是害怕,门开了,我?先往里面进。”
“我?是不准备进去?的。”主教说,枯瘦的手搭在门上?,“你们两个?的事,你们两个?见证就可以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用力一推,石门上?纹路亮起,光源汇聚在主教掌心。
门开了。
洛茨最后看?了主教一眼,脸色绷得很紧,默然无语,走了进去?。
路和他之前走的没有区别。
神庙底层,数年都不会?有人踏足一次,洛茨上?次来的时候,连呼吸声都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只觉得身前身后都有水滴声响起。
滴答,滴答。
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席浅洲的血。
胸口烙印的咒文?所辐射出来的疼痛已经逐渐蔓延至整个?上?半身,仿佛有一柄利刃直直从胸膛砍下?,鲜血淋漓。
洛茨咬着牙往前走,洞口有一种?名叫希望的情感不断膨胀。
他没法用任何一种?言语来形容此时的感受,万千利刃扎在身上?,每走一步都好像在重复过往的噩梦,可他却无法停止向前迈进的脚步,甚至越来越快,到最后,洛茨已经跑了起来。
他说不出口,可他仍然期待着,因为这种?感觉,太像,太像——
太像席浅洲。
那个?曾在梦中见过的巨大水缸,就停在底层深处的一个?转角处。
洛茨喘息着跑过走廊,已经眼前发黑,喘息带着胸口一起发疼,身体素质还是太差了,才几步路就跑不动了。
勉强稳定住呼吸频率,洛茨最后深吸一口气,绕过拐角,看?到了那个?庞大高耸的巨型水箱。
水箱里空无一人。幽深的暗色水流在水箱中轻轻摇晃,卷出微小的漩涡,用于保护和封存的符文?在四个?边角泛出亮光,一切运行正常,但?席浅洲不在其中。
一瞬间,洛茨连心跳都乱了。
各种?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疯狂交替,可还没等他挑选出最有可能的一个?,就被身后传来的一股力用力拴住,然后落进一个?湿漉漉的怀抱中。
“你可算来了,要给公主一个?沉睡之吻吗?”身后人戏谑问道,声音是洛茨梦见过千百万遍的样子。
洛茨喉间一哽,不可置信地回过身,须臾之间,泪水盈满眼眶。
泪眼朦胧中,洛茨对?上?一束湛蓝色的目光。
席浅洲对?着他笑。
“怎么瘦了这么多?”他问,很心疼地擦去?洛茨的眼泪,可一抬手,一行泪同样从他的眼角流下?。大梦一场,死里逃生?。
洛茨摇摇头。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吗?”他回嘴,咧出一个?笑。
“有夫妻相。”席浅洲说。很熟悉的一句。
洛茨把他用力抱紧。
胸口的符文?再也不疼了,好像经年的伤口终于在此时愈合,所有的隐隐作?痛和魂不守舍全部随着他的回来烟消云散。
一瞬间的光阴也可以拉得无限长。
再也不要分别了。